“去了荒原。”陆听寒说,“他儿子在城外失踪了,他说要去找回他。他永远是很勇敢的,想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他看向时渊
时渊摇头。不论陆听寒还是程游文,几乎都不跟他提起谢千明,他对那个男人知之甚少,只有脖颈上的狼牙吊坠能证明,他们同行过。
陆听寒讲:“我说过谢千明是我的老上司,在我还是一等兵的时候就很照顾我。他喜欢舞台剧,几次想拉我和其他下属去看,我们都对艺术没兴趣,到最后坚持下去的还是只有他。”
时渊默默听着。
陆听寒:“我当上少尉后,提出要去当深渊监视者。所有人都反对我,朋友、战友、老师、亲戚……只有谢千明力排众议地支持我,帮我走了很多程序,顶了很多压力也说服了很多人。后面他和我说,一是他相信我的决定,二是他觉得,人生总是要做点大胆事情的。”
他继续说:“谢千明一直是个很大胆的人,我陆续听说过他的故事,什么小时候爬了非常高的树,攀在上头欣赏风景,差点把他妈妈吓哭;什么徒手抓着感染老鼠的尾巴,再把它们挨个摔晕;顶撞上级都是他的日常了,遇到他觉得不对的事情,不论是谁,他通通一轮臭骂。”
神,救不了他们。”
这句话出乎意料,陆听寒顿了下,说:“时渊,剧本只是剧本而已。”
他以为时渊是触景生情,入戏太深。
时渊紧紧抱住陆听寒的腰,闷头不说话。他有千言万语,老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以为、我以为我来到城里是有意义的。”
——那种除了找到他的人类之外的、更特别的意义,比如救一座城。
时渊:“噢……”
陆听寒:“他常常和我说,世界上最难可贵的就是勇气——面对一切、挑战一切的勇气。所以他……”他顿了一下,“他追求他妻子也是挺勇敢的,别人都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还真给他吃上了。”
时渊问:“他这种算不算臭不要脸?”
陆听寒:“……你从哪里学来的词,也可以这么说吧。”他轻抚过时渊眼角的黑鳞,“后来我去当了深渊监视者,十年之后回城。谢千明在去年2月份突然提离职,然后消失了。”
“他去哪里了呢?”时渊的尾巴更加弯曲了,又觉得这个时间点很熟悉。
剧本里都是那么演的,明明伪君子都能成真英雄,放在他身上就不灵验了。
看时渊这架势,委委屈屈的,一晚上肯定都哄不好了。
陆听寒垂眸,摸着他的脑袋,不再试图反驳说剧本都是假的,不必代入自我。他只是说:“或许是有意义的,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时渊抬头看他,尾巴弯出了一个问号:“嗯?”
陆听寒没回答他的疑问,改变了话题:“我有和你说过谢千明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