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施法,这是在摸头。”时渊说,
时渊悄悄回了房间。
房间一片漆黑,他眼睛适应了黑暗,看到墙上的布谷鸟时钟,桌面摊开的数独游戏,挂衣架上的蓝绿色丝绸。
除此之外,还有他收集的峡谷落叶,平原野花,断崖边一块月牙般的小石头——这是陆听寒和他一起挑出来的。
他有一段很开心很开心的时光。
他也想让陆听寒同样开心。
时渊白天和陆听寒下围棋,晕头转向,一局都没赢。他没有筹码,付出的代价是惨痛的,到现在腰还有点酸,尾巴尖蜷着。
他听着雨声,睡得特别早。
然而在睡梦中,他又隐约听见了对话声。
时渊睁开眼,陆听寒不在枕边了,门缝渗进来黄色光。他打着呵欠,赤足下床,准备去看看陆听寒在做什么,是不是在乱丢垃圾。
“……我知道了,之后我和柴主席联系。”陆听寒的声音传来。
那个8岁的孩子究竟有没有追着光,看到回家的路。
接着,他们又去了渭城、今城、柘彦城、永良城……
一个个信号发射器被安置好。每过半个月,通讯员0293定时呼叫,播报坐标。他们还是没法沟通,只能在长夜里,一次次听着对方的声音穿越电波而来。
时渊见到了风格迥异的城市和地貌。
雨林茂密,峡谷壮阔,山地连绵不绝,河谷清泉流响。
10分钟后,陆听寒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躺回床上。
他以为时渊还在睡,没想到时渊一下子滚进了他的怀里。
“……吵醒你了?”陆听寒低声道。
“没有。”时渊伸出手,突然把陆听寒的头发揉了个乱七八糟。
“这是在做什么?”陆听寒猜测,“对我施法?”
时渊猛地站定脚步。
陆听寒站在窗边打电话,大概临时有公事。
时渊偷偷退后几步,准备回房间,又听到陆听寒说:“嗯,只剩下九个月了。傅中将,你要随时记得稳定好群众的情绪,千万不能乱。”
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什么。
陆听寒又说:“……不要承诺你没法兑现的东西。但,不论旅途成不成功,我们都会回来的。”
他和陆听寒走过平原,逆风而行,分外艰难,保温杯里装了池医生炖煮的萝卜汤,喝一口浑身暖洋洋的;他们站在断崖上高声呼喊,嗓音淹没在崖底的密林中,一轮残阳如火,把树冠烧了个畅快淋漓;他们步入曾经繁华的大城市,见到市政大厅、戏剧院和钟塔,坐在干涸的喷泉边,分吃了一块肉松三明治,陆听寒说,以前广场上有大群白鸽,飞起来像云朵。
两个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他们快到联盟的边境了。
接近边境的那个晚上,下了一场,bao雨。
雷雨交加,视野不好,飞行器悬停在低空,等第二日天气好了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