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像明白人类。”时渊说,“也像们见到白海豚那天。”
彼时灯塔独立于沙滩,多彩海水没过小腿。时渊向漫天怪物伸出手,世界光怪陆离,而他泪流满面。
——为何而泣?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但,或许真如时渊所说,在看懂人类诸多情感过后,他慢慢学会与怪物相处。
陆听寒也不多问,简单道:“嗯,好好玩。”
第二天时渊总会出现在家里,衣衫沾露水和青草屑,鞋底有泥巴与花瓣——他看起来漫山遍野地疯跑好阵,和不同怪物混在起,领口偶尔会有根柔软毛发、或者鲜艳羽毛。
“陆听寒!”他见到自己人类,欢欣鼓舞,“摸!!”
陆听寒伸出手,使劲揉他脑袋,听到时渊发出满意呼噜呼噜声。
然后时渊洗个澡,浑身热腾腾地卷起被子,用尾巴盘住自己。
接下来日子,时渊经常去荒原。
有时候他会在荒原过夜——当然,夜不归宿不是个好深渊该做事情,他会和陆听寒提前讲声。
陆听寒问他在哪里,时渊总回答:“在城外哦!有个黑黑大石头那里。”
又或者:“就在片草地上,有很多长草。哇这个果子还挺好看!”
再或者:“往南方走,然后又追着群鸟跑,不知道在哪。”
陆听寒摸摸时渊头。
当晚他们起看部纪录片,讲是极地冰川。
城市沦陷,数据损失太多,许多资料已经消失,纪录片不剩多少。这部纪录片有幸保存,播出异域风貌,那辽阔
和之前样,他兴奋地和陆听寒分享见闻。
他说巨蛇巢穴有多柔软,它身旁还有小蛇,通体水晶般透明,摸起来冰冰凉凉;他说长草地尽头有长得像火烈鸟怪物,成群飞起时,像片燃烧火幕;他说在密林最深处,古树长满眼睛,郁郁苍苍,刚开始古树很没有礼貌,怎都不肯睁眼,后来他多去几次,靠着树干听满山满谷风声,古树渐渐愿意看他。
陆听寒搂着他问:“你怎学会和它们交流?”
“也不知道。”时渊想很久,尾巴都纠结地蜷起来,“可能,是明白它们情感吧?”
“情感?”
指望时渊清晰地讲出方位,是不可能。陆听寒放弃这个念头,并让时渊随时打开定位系统。
好在主城足够庞大,足够让只路痴深渊摸索着回家。
陆听寒又问:“你过夜都在做什?”
时渊回答:“在和条蛇玩,去它巢穴,里头全是好看树叶。昨天跟着三只狐狸……嗯,应该能叫狐狸吧,到河边。”
他忘说那条蛇比山岳还要庞大,而所谓“狐狸”长三个头,满嘴獠牙,足下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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