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闲做了晚饭。
路迎酒难得下厨,挽起宽松的居家服,和他一起折菜、切肉片、刷螃蟹,期间少不了绵绵情话和耳鬓厮磨。
等到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夜色已然低垂。他们开了饭厅的灯,摆好碗筷,开始吃晚饭。
吃着吃着,路迎酒突然说:“百鬼夜行的时候,你是不是要回鬼界?”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他端着杯子,举起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走了。”路迎酒说。
他带上了茶室的门,留下一个尴尬到如坐针毡的陈正。
回到敬闲的车上。
敬闲问:“他没答应?”
“所以,在我一番追查、又没有得到证据之后,我就对他完全放心了。”
路迎酒说:“如果你没完全放松警惕,就轮不到我去抓他了。”
“对。”陈正点头,“对,你说得对。我早该抓到他了。”
这一刻,他脸上出现了灰败的颓态。
路迎酒从没见过他这种神情。
门案发生的那个晚上,她给我打过电话。”
路迎酒知道这事情。
他在谛听的镜中听到了那场对话。
陈老太太最后说,希望陈正能成为一个勇敢又善良的人。
陈正说:“她让我小心陈奇,说他有一定的嫌疑。在她死后,我一蹶不振了很长时间,你知道是谁天天过来安慰我吗?”
为百鬼夜行出力的不止是驱鬼师。
神官们同样也会阻止百鬼夜行,这是它们的职责之一。
之前的某一天晚上,临睡前,路迎酒不知道怎么和敬闲聊起这个话题。
敬闲搂着他,说:“百鬼夜行的本质,是鬼界的阴气爆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路迎酒放下座椅,舒舒服服地躺着,“我再想想其他人选吧。”
“回家?”
“回家。”
……
刚回家,毛团子就和奶牛猫争抢猫粮,打斗过程中毛发乱飞。
竹丝茶杯又在手中转了几圈,陈正缓缓道:“小路啊,虽然你不会讲出来,但你心里头其实很看不起我吧。”
“没有啊。”路迎酒说。
陈正有些意外,手上动作顿住,茶都顾不上喝。
路迎酒说:“我怎么不会讲出来了?我就是看不起你啊。”
陈正:“……”
“是陈奇。”
他将手中的杯子捏紧了,指甲盖都微微泛白:“他天天为我跑上跑下,又一手操办了老太太的葬礼,安顿好了她的其他亲戚,把一切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要不是有他,陈家早就乱做一锅粥了。”
“然后呢?”路迎酒淡淡说,“你就因为这个,放弃了对他的追查?”
“不全是。”陈正叹口气,“等我状态恢复,我就开始着手对他的调查。”
“但不得不说,那些假象蒙蔽了我。每到深夜我总是会想,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啊。陈家其他人和我走得再近,都终归不是我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