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吞下，储钦白拿走了水杯，从床上起身放到一旁。
周声听着窗外的雨声，看着暗沉的黑夜。
问储
周声这被毫不留情的声音彻底唤醒。
侧着头，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
喃道：“啊，是储先生你啊。”
都这样了还不忘文绉绉叫人储先生，语气里多少带着点遗憾。
“怎么，失望了？”储钦白彻底掀开了他被子，把他头下的枕头抽出来垫在后面，“四十度，现在没法去医院，先把药吃了看看情况。”
之前那段时间是工作上容不得松懈，现在又在雨里泡得太久。
但有了房间，有了床。
精神一松懈，迫切想睡一觉的感觉更明显，他就放任了。
唯一没想到的，是储钦白会半夜发现。
被人叫醒起来吃退烧药的时候，周声刚睁开的眼睛里全是迷蒙。
耳边另一个人的呼吸几不可闻。
他侧头看过去。
没有开灯，只有个隐约轮廓。
周声睡姿非常规矩，双手搭在身前，陷在被子枕头里睡得悄无声息。
储钦白想也没想，左手伸过去往人额头上一摸。
微信消息很少回复，头像是自拍，是以前的周声照的一张顶着黄发的照片，昵称名字，岚城你周少。加过他的人最多说一句，周先生看不出来也年少轻狂过，周声从不在意。
像储钦白这么直白的，确实是第一个。
不过周声都习惯了。
新号就新号吧，都一样。
房间就一张床。
周声这才撑着坐起来。
靠在床头，“麻烦你了。”
储钦白：“周总帮了不少人，现在自己病了，麻烦别人也应该。”
虽然语气也就那样，周声却意外这话并非讽刺。
周声拿过他掌心的药，接过水杯，“一点绵薄之力，也做不了多余的了。”
床头的灯亮着，让单腿跪在他这边床沿的储钦白笼罩在一层光晕里，感觉不太真实。
周声的意识还没回笼，仿佛还在梦里的幼年时期。
被唤醒的不悦让他不自觉往被子里埋了埋，仿佛面对着母亲，咕哝：“再睡半个时辰，就半个。”
储钦白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阻止这幼稚的举动。
语气不大好，“半个时辰，再睡十分钟你就要烧傻了，醒醒。”
触及那温度，都没忍住低骂了声：“操。”
——
身体其实是有预警的。
比如睡下之前感觉忽冷忽热，足底像泡在冷水里暖不过来，进门前还说没觉得头昏，洗了澡出来半个小时反而有些云里雾里的混沌感。
周声自己都知道这场病逃不了。
周声有点累，早早躺下。
如今这种环境里，谁也没对睡一张床表示出意见。
毕竟外面还有很多人连床都没有。
夜半雨声骤响，雨势又加大了。
储钦白毫无征兆睁开眼睛醒来，沉默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