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还在这儿,就都好办。
麻烦的是心散了。
“这样好不好?”
看着温温柔柔,批判学生时,毫不手软。
她接着说,很快把舒予白数落的一无是处。
舒予白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右手不停颤抖。
“你手怎么了?”
苏寒汀看着她。
接着是宽阔的脚掌。
苏寒汀仔细瞧着,这时,一边画画的小姑娘也凑过来看。
舒予白手狠狠一颤,毛笔又一次掉落。
一个乌黑的顿点毁了一整张画。
“怎么回事?”
还拿了许多金奖。
可毕业后,就很少听见她的消息了。
苏寒汀也奇怪,以为她是嫁人生子了——许多女人都这样,结了婚,有了孩子,事业就荒废了。
毕业后,也远远没有学生时代那么多时间用于作画。
基本功下滑的大有人在。
眸,冲她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来。”
导师帮她把画纸铺好,单刀直入:“先画给我看看。”
临场发挥?
本想把之前入展的作品拿去给她瞧的,这下,居然不知该怎么办了。
“没事儿。”
舒予白把它藏起来,左手轻轻去捏。
苏寒汀走过去,弯腰,捏着她右手瞧了瞧,笑道:“不舒服早说嘛,这么紧张做什么,老师又不会吃人。”
舒予白藏也藏不住了,索性直说。苏寒汀脸上并未有太多表情,只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接着是恍然大悟,她心想,原来一毕业就没了声音,原来是手坏了。
这倒还好。
苏寒汀皱眉:“你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舒予白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去把线条走好,这一次的发挥,已经是这些天的巅峰状态了。
她已经拿出看家本领了。
“走线有些浮躁,落笔的轻重也体现不出来。羽毛应该是蓬松的,不是这么实,你太重了,还有,最后这个点是怎么回事?”
苏寒汀人就是这样。
她紧紧注视着舒予白的笔尖。
舒予白指尖发颤,这一会儿,还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刺痛。
她落笔,柔软的宣纸上出现一个小黑点,接着是圆润有弹性的线条,狼毫笔尖浸湿了薄薄的纸面,轻轻往后滑。走线已经很不错了。
鸭的嘴巴,眼睛,羽毛。
蓬松的羽毛,和硬挺的黑色尾羽。
她担心这时不时就一下刺痛的手腕受不了,一别经年,倘若导师知道她手的事情,怕是会觉得,她从此就废了吧。
舒予白稍稍紧张了片刻,心脏怦怦直跳,脊背沁出了冷汗。
她提起笔,回过头,轻声问:“画什么?”
苏寒汀想了想,道:“不用画太复杂的,画只野鸭。”
她这番要求,不过是想看看自己学生基本功怎么样了。从前带舒予白时,她很喜欢这个学生,带着她熬夜作画,念书那会儿就入了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入不了的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