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在楼上呢，三楼。”
张姨微微一笑：“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舒予白道谢。
她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走，震的木楼梯微微作响。一抬眸，瞥见卧室门口那儿的她，舒予白微微一怔，脚步下意识停下。
南雪斜倚着门边
两人走到道路尽头，张姨拧了下门柄，门开了，里头亮着一盏壁灯，光线昏暗不明，张姨弯下腰，打开鞋柜，给她拿拖鞋。
“谢谢。”
舒予白忙伸手接过，却注意到一个细节。
她微微一怔，瞳孔轻缩。
鞋柜里多了一双女式拖鞋，尺码偏小，粉色，很可爱的小兔子。谁的。
她打开门。
两人慢慢顺着小路穿过草坪往里走。
“这几年，还好么？”
舒予白问张姨。
“她父亲过世了——留下小南一个人，怪可怜的。”
南雪给她顺手发来定位。
舒予白没看——她当然记得路，熟悉至极，闭着眼睛都能摸过去。
穿过一片枝叶繁茂的白色梧桐树，似乎是有洒水车路过，沥青路面微微湿润，安静的窗外有无数光影飞速掠过，流动、变幻。
车子在门口停下。
已经三年没来这儿了。
，都淡定了不少。
之前和南雪约定好了，每周的周末要给她补课，因为是为参加晚宴做准备，她具体一点的是讲一讲粗略的艺术史以及怎么辨别画和古董的真伪。
舒予白一面往自己的挎包里装书，一面出了门。
恰逢红绿灯，她在车上发消息：-
“该上课了。”
不是南雪的。
她个子高，穿的鞋尺码偏大，平时也不怎么穿这一类过分粉的东西;更不可能是张姨的，她的鞋已经换在脚上了，那么还能有谁？
舒予白看向张姨，脸颊微热，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问问，南雪这几年有没有领人回家过？
她心脏一阵狂跳。
唇瓣无声动了几下，却没能问出口。
张姨心底轻轻叹息。
宅子还是老样子，白墙黛瓦，沿着墙边儿种植了许多的竹丛，她父亲离开时是什么样，现在就原封不动地保持着什么样。
舒予白心底忽然浮上一层很深的悲凉。
直到亲人过世，才有那么点慢半拍地察觉到，原来生命，是有尽头的。
聚散有时，都看缘分。
舒予白下车，门口的摄像头转了过来。
片刻，远方有妇人轻轻咳嗽的声音，有些老了，透过栅栏，她慢慢吞吞地走过来。
是张姨。
南雪的父亲过世了，可张姨却还在，她站在门口往外看，看见舒予白就露出一个和缓的微笑。
“来啦。”
发完，就把手机捧着，安静地等。
头一次这么期待一个人的消息。
时间被无限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滴了一声，南雪总算是回复了：-“在家里上课，还记得路么？”
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