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寰闭着靠在车座椅上,脸色苍白,他搭在黑色裤腿上的指尖不断颤抖着,紧紧收紧着下颚。
他的陈栖,现在就在他面前这栋宿舍楼上,正安安静静闭着眼睡觉。
不是满是是血意识不清地颤抖着躺在担架上,垂下的手血肉模糊。
也不是躺在南方某个偏僻的破旧医院,瘦骨嶙峋,呼吸渐渐消失。
而是依旧拥有一副年轻,健康的身体。
秦邵没有在意周禄的失魂落魄,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朝周禄点了点头,便带着助理离开了。
周禄几乎是贪婪地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嘴里魔怔地念着男人刚才的话:“家里人……”
他眸子里满是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念出那个被秦邵惦念的青年:“陈、栖……”
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学生,凭什么能够入得了秦邵的眼?——
阴沉沉的天际滚着闷雷,空气中满是水锈味。
,他仗着在国外,与之暧昧的每一任对象,他们的相貌、气质、神态,哪怕是有一点跟秦邵相像,都足以让周禄为之疯狂一阵子。
拍卖结束后,周禄追了上去,望着面容冷漠的男人,带着小心翼翼的笑道:“秦学长!”
秦邵脚步微微一顿,朝他点了点头。
周禄一边跟他走着,一边带着笑意道:“秦学长也喜欢刚才的那幅画?”
“我本来打算今日想带那幅画回去的,没想到秦学长竟然也喜欢,我就没有再竞拍了。”
男人躬起背脊,手肘用力撑着膝盖,手紧紧捂着赤红的眼眶,喉咙里仿佛咽下块灼热的铁,轻微哽咽着,厚实的胸膛上不断颤动着。
凌晨两点,在不远处的两辆黑色车子中的梁志看着不远处的男人拉开车门,在昏暗的路灯下,男人沉默地抬头朝面前这栋宿舍楼望去。
燕寰站在车前,静静抬头望向三楼的某一间寝室。
半响后,男人垂头,指尖微微颤抖着点下一支烟,静静地抽着烟,站在原地上抬头望着那间漆黑的寝室。
凌晨三点校园寂静,
一弯冷月的光弱得几近消失,仿佛消失在阴沉沉的天际。
凌晨时分,A大南门处车栏杆一路畅通,昏暗的指明灯一路亮起,三辆黑色车子一路碾压着水花朝一个方向开去。
寂静无声的校园内只有风吹动树梢,晃下疏疏落落雨滴的动静。
几只湿透的飞蛾栖伏在昏暗的路灯上,路灯灯罩淌着几滴雨滴。
一辆黑色车子缓缓停在一栋宿舍楼下,随后两辆停在了这辆黑色车子的不远处。
秦邵身旁的助理跟他在身后,听到内心吐槽道:“说得好像你拍得过我们家先生一样。”
秦邵微微偏头道:“家里有人喜欢,拍回去给他做礼物。”
周禄面色僵硬起来,他似乎是失魂道:“是吗……”
家里人?
那个青年已经对秦邵重要到了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