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澜摇摇头,“不必劳烦师兄。”
他指尖从红梅上离开,端起桌上药碗,回寒玉床边坐下喝药。
衣袖摆动间,隐有香气浮动。
似是梅花香,又似他身上特有冷香味道,间杂着碗中微苦药香,混在起,浮动在午后阳光里,竟有熏人欲醉之感。
贺兰泽靠在外间墙边,并没有随叶云澜走进内室。
贺兰泽走到他身后,忽有想要把人拥紧冲动。
他轻声道:“叶师弟,该喝药。”
叶云澜淡淡“嗯”声,“师兄放桌上吧,待会便喝。”
贺兰泽这才注意到,叶云澜摆弄是几枝插在瓶中红梅。那红梅鲜艳,更衬得他手如雪般苍白。
脖颈修长,长睫如羽。
叶云澜前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
大约是因为……前世沈殊,并没有被人救出秘境。
沈殊是因自己活下来。
叶云澜想到这,心尖忽然微微颤下。
“寒泉侵骨,易生风寒。你今日先回去换身衣服吧,”他道,“以后,也不必再带雪盏花过来。”
他接过那朵雪盏花,指尖轻抚下其中片花瓣,那花瓣轻颤下,便慢慢化成雪白花汁,顺着他掌心流下。
再过会,少年辛辛苦苦取来这朵雪盏花,便已经在他手心凋零散尽。
少年脸上却没有流露丝毫失落之色,他甚至没有看那雪盏花眼,只是仰脸看他,道:“仙君如果还想看花,可以……再帮仙君去取。”
少年扯扯他衣袖,“所以……以后,还能再来见仙君吗?”
叶云澜这次沉默许久,才终于抬手,摸摸少年头。
他垂下头,深深
人与花,都是极美景致。
只是,院中并没有栽种红梅。
贺兰泽皱起眉,忽而道:“容师弟可是又来看你?”
叶云澜并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将那几枝红梅仔细摆好。
贺兰泽见他不答,却已确定心中猜测,他沉默下,道:“若是叶师弟喜欢花草,师兄以后来探望你时,便也捎些过来。师弟长期在此静养,平时若能有些花草解闷,也是好。”
少年扯他衣袖手猛然收紧。
叶云澜偏过头,抿抿唇,继续道:“……雪盏花脆弱难养,极易凋零,其实并不很喜欢。你以后若过来话,便带些其他花给吧。”
——
贺兰泽端着药碗进屋时,闻到阵很淡花香。
他见到叶云澜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似是正在摆弄什东西,头乌发如瀑垂落,身形消瘦,明明人并不远,看着却似云烟般,不注意便会消散。
少年头发湿漉冰冷,他却依稀觉出几分柔软。
或许不是柔软,而是他在心软。
“你叫什名字?”叶云澜问。
少年道:“沈殊。”
沈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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