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眼眸之中渗出浓郁戾气,他道:“你算是什东西?师尊要你滚,你听不到?”
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在栖云君面前无礼。
对叶云澜他尚且十分容忍,但对叶云澜徒弟,却没有容忍必要。何况沈殊已经对他拔剑。对剑修而言,拔剑,便是挑衅和请战。
太清渡厄剑出鞘,清冷如雪剑刃抬起,直指沈殊。
栖云君:“要为他疗伤,让开。”
“滚,”他沙哑道,“不想听你说什因果报答,也不需要你因为那些陈年往事,对假情假意。”
说完便开始忍不住低咳。
血从唇边溢出。
栖云君起身,便要将他扶住,却有人比他更快。
沈殊将叶云澜护在怀中,将灵力渡入叶云澜背脊,横剑在身前。
…与结契双修?”
叶云澜瞳孔豁然收缩,站起身冷喝道:“宗主修无情道,可否知此言意味什?”
栖云君:“知。来此之前,已思索良久。”
叶云澜道:“不过只是昔年救你命,宗主便要赔上自己道行,说出如此荒谬言语?”
栖云君:“并不荒谬。这是唯能够救你之法。”
沈殊:“滚。此地有,不需要你来为师尊疗伤。”
栖云君:“你凭什给他疗伤?凭你身上肮脏魔气?”他眉目极寒,“天宗不允半入魔修士进入,你若再拦,莫怪手下无情。”
沈殊还未回答,却听叶云澜哑声开口。
“你若敢伤他根毛发,”他唇上还沾着鲜红血,狭长眼眸抬起,是与平日全然不同凌厉,彷如寒刃出鞘,“必教你付出万劫不复之代价。”
眼前人分明已伤重虚弱,修为俱无,然而说出威胁之语时,却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只是个手无缚鸡
栖云君:“让开。”
沈殊冷笑。
许多年之前,栖云君也说过同样话。那时候他尚且无力反抗,只能被蜕凡境力量推出房间,看着门缓缓合上,师尊冷汗涔涔被对方束缚着疗伤,而自己无能为力。
蜕凡境。
本是很遥远词汇,但拥有魔尊记忆之后,却不再陌生。
世上能够得到神火承认之人亿万无,栖云君并不能保证自己定能得到神火认可,但起码以蜕凡期修为,神火在他体内,总不会将他烧死。
他虽尚且不明白自己对叶云澜感情究竟是什——是爱还是欲,是喜欢还是怜惜——他平生从未生过情爱,辨不清这些。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要看着叶云澜离去。
叶云澜觉得很荒谬。
他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眼前栖云君。浮屠塔上梦魇和眼前单膝跪在他面前男人重叠在起,桃花谷中遥远回忆和漆黑塔底盘旋阶梯万千神佛注视交错,伴着经年睡梦中魑魅魍魉呼啸尖嚎刺耳声音,他忽然觉得胸闷欲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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