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骑士直严阵以待似乎领命令就要走,卫庭煦却没将此物给他,而是交给其他护卫。护卫整装上马,很快消失在长路尽头。
甄文君本以为卫庭煦不信任小骑士,可也说不通,毕竟子匀落险消息就是小骑士传来。
卫庭煦拿个药瓶放在腿上,自行推动四轮车到小骑士面前递给他。
“这……”小骑士有些懵懂。
卫庭煦温柔道:“郎君路辛苦,已经备好暖塌酒肉请郎君早
。这次子匀绥川平乱之行得来容易,原来早已挖好陷阱等着他往里跳。可惜这堂兄自小怀安民济物之心,入仕之后直忧国哀民,此次绥川大乱他数夜未睡已经制定系列定邦之策。可惜啊,依旧被那帮竭泽而渔愚夫算计。”
原来子匀是她堂兄,去世也是她阿父胞弟。子匀此去绥川是真怀着救民赈灾之心去,没想到身未到就被抓回京城。听到“诏狱”这二字甄文君就头皮发麻。小时候有段时间阿母讲那些沙场故事讲得有些倦,她正处于顽皮年龄,阿母便跟她说起许多诏狱典故。什夹指压踝,割鼻子切膝盖,去势幽闭,更有以臂贯烧车严刑逼供。打板子都算是小菜碟,有诸多人冤死狱中或屈打成招。据说入诏狱者难再见青天,狱中无数枉死之魂,到夜里这些冤魂便会漂浮在恶臭牢房内啃噬人耳朵和脚趾。
诏狱是她自小噩梦,如今卫子匀被诬入狱,还是天子亲自下诏,想再出来实在难上加难。
“此事乃是谢家自掘坟墓,已想到应对良策。”卫庭煦手里拿着羽扇,天气寒冷时并不扇动,就喜欢握着,似乎羽扇在手里便胜券在握,话语间并未有惊讶之色,仿佛早也料到。
“小花。”
“在。”卫庭煦并未说她需要什,只不过抬抬手小花便已经会意,迅速准备笔墨竹片。只是个小小动作甄文君就知道自己输,输给这主仆多年来形影不离默契。若是想要卫庭煦离不开她,便定要想办法取代小花。
卫庭煦执笔在竹片上飞快地书写,枚枚清秀小楷落在竹片上。站在她身边甄文君大方地盯着看,卫庭煦写是建安七子之王仲宣《从军诗》中段“举灭獯虏,再举服羌夷。”很明显也是藏字验暗号,只有收信之人明白这两行诗代表什意思。
写完之后卫庭煦将竹片放入小花递来白色布袋内,白色布袋袋口有黑绳捆绑,乃是丧礼样式。这路上卫家车队都扮作奔丧装扮,看来这是卫庭煦惯用手法。
不知她到底要向谁传递怎样信息,她那句“已想到良策”却让甄文君有些惊悚。
莫非她早就想到堂兄会身陷囹圄,而堂兄落难也是她计划部分?此人心狠和算计当真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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