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将到,关训从御书房中出来,脸色如铁。
在门外直候着姜妄手里抱着关训来时所披薄衫,关训路低头走着并未停步,姜妄跟在他身后,准确无误地将薄衫覆在他肩头,随着他路至宫门外马车上。
关训脸色不太好看,姜妄大抵能猜到李举会跟他说什。
关训来向天子汇报之前特地询问狱吏,得知洪瑷自尽前夕谢中丞曾持天子令牌和他官印来访,让人提审洪瑷。两人谈不到半个时辰后谢中丞就走。待他走后狱吏便没再去过洪瑷牢房。至于他是什时候自尽不得而知,验尸结果是中毒而亡,此毒乃是□□,服下后呕血两日才会死。
“毒药自然是谢扶宸带给他。”姜妄摸着手指上玉扳指,夸张地哀叹声,“这光禄卿沾自个儿呕出血,在囚衣上写满血书该是什心情。为保住阖族性命和天子利益死扛这久,最后还是被赐毒药又是什心情。只不过这回他保住国丈却将咱们廷尉署给害惨,犯人罪名未定没查清楚背后关系,也未画押却突然死,此事咱们廷尉署难逃责任。奉典,天子老早就看咱们不顺眼,恐怕这回会借着洪瑷事对廷尉署大动干戈,甚至将咱们连根拔起也不是不可能。”
姜妄说话依旧让人不喜欢,他不是个讨人喜欢人,正因此关训才会提拔他出任廷尉史。这回他话依旧梗得人心难受,关训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四十六天酷刑之后洪瑷自尽而亡,关训执掌廷尉署多年,此人算是少有硬骨头,几乎熬遍诏狱中所有刑法,却直咬紧牙关不曾吐露个字。别说全套酷刑,关训见过不少征战沙场猛将身腱子肉,还没走两套刑具就受不哇哇大叫求饶。无论洪瑷其人如何,这身铮铮铁骨让关训佩服。
根据现已查出暗线,有个不愿意透露身份神秘人说那三万两赃银乃是此前位心悦洪氏阿忆俏郎君所赠。可事发之前这位阿忆娘子已不知所踪,关训派人追查多日,丝线索都没有。这位阿忆娘子如同人间蒸发般,洪瑷口中女胡商更是无人听闻。天子迫切想要为洪瑷洗脱嫌疑再明显不过,心想要廷尉署再去洪府搜查,估计是已经藏好能为洪瑷洗脱证据。没想到天子想要证据没搜到,反而从封禁多日私宅中查获诸多通敌谋反罪证。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洪瑷,在谢中丞离去后突然认罪自尽,留下封指认谋首供述。
关训从来不多言只办事,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将这些光窍线索全部连在块儿看,若是还想不到此间暗藏汹涌,那他这些年廷尉算是白当。可就算他明白也没办法追查,就像他官印如何落入谢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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