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记得故事开端就是十几年前,青卿带去大迈,前面说过,她在那边做过几年志愿医生,而当时年轻得很,不过是去旅游观光。们在那边集市上看到当地人在卖美军战士识别牌,军队内部将之戏称为‘狗牌’,而这些‘狗牌’
“明天再听可以吗?累,你也是。”
“明天?不,今日事今日毕,”陈西林将手中物品放在梳妆台上,自己在旁凳子上坐下,“稍稍有点血腥,不过别怕,个‘门诊小手术’而已。”说完竟将上衣卷起,脱去,浅灰胸衣裹着完美线条,可惜,今夜无人懂得欣赏。
明逾想不出她要做什,但本能地害怕,如陈西林先前所说,今晚不但要撕开她心,还要撕开她身体吗?
陈西林不等她多想,两根手指摸到自己右侧锁骨下方,明逾世界滞在浓稠得化不开雾中,动弹不得。
药水倒在上面,手术刀消毒,在上面轻轻划,明逾本能地用双手盖住大半张脸,锁骨下有血珠渗出来,镊子夹出个什东西,陈西林将它丢在准备好纱布上,止血,拿缝合胶带利索地将伤口粘在起……
明逾竟不敢再朝她看。她直将自己切遭遇——出生、情变、疾病——大事化小,轻巧巧地说给陈西林听,因为不想让她承受,可却又直认为自己可以承受住对方切,也应该去分享、分担,与承受。
如今却有些吃不消。那是个蓬勃生命堕落与消亡,那是个挚爱至亲以消失方式去懊悔与否定这段长达十二年感情。她是如何熬过来?
所以她以前不愿自己去承受与分担,对吗?
明逾高估自己承受力。
再往下,再往下陈西林却不允许她叫停,她困在这个房间里,困在陈西林往事里,困在自己索求牢笼里。
“好,”陈西林又套上上衣,“是不是很快?”她竟笑笑,“你看这个。”
她拿镊子镊起纱布上那个微小东西。
明逾慢慢放下手,眯起眼睛看她手里镊子头,那上面夹着只黄蜂尾针那大东西。
“它在身体里七年,”陈西林道,“这是只植入式微芯片。”
明逾只晓得怔怔地将她看着,答不出、问不出、这超越她原先所有想象,但她知道,陈西林会将这个故事讲完。
“明逾,看着。”
明逾有丝慌乱地转回头,陈西林脸上有镇定与自若,有哀痛过去与凄绝未来,那神情竟是美,就像电影里那乌沉船身倒插入海面后缓慢下沉从容优雅,像死神指挥支交响乐,不疾不徐。
明逾视线转到她手中:手术刀、镊子、酒精……
“你……干什?”
“给你解释八月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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