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被关严后,南泱终于让自己的眉间泄出了被疼痛折磨的难耐,她勉强撑着的身子一下瘫在了床边,纯黑色头发长长地垂到了地上。
“快点……”南泱浑身颤抖着,额头上全是汗,“给我注射镇痛剂。”
梅仲礼一听她说“注射”,就知道事情麻烦了。南泱是个很能忍痛的人,平时再痛也不过吃几颗布洛芬,她能说出“注射镇痛剂”,那就说明她连等待胶囊在胃里作用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现在就去找医生!”梅仲礼马上道。
“门……门开小一点,”南泱艰难地抬起汗津津的眼皮,“不要让她看见我。”
她看见梅仲礼的时候松了一口气。但当她看见站在最后面的轻欢时,她的目光一紧,对梅仲礼冷声质问:
“谁让她进来的?”
祝轻欢一愣。
眼底瞬时浮上一层水雾。
她……
料时永远在颤抖的右手,以及那本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丑陋字体。
还有那晚的保姆车上,她用右手托着自己的脑袋,托了整整一个小时。
原来是……被挑断过右腕手筋吗?
如果她当时给她擦手心时,能稍微慢一点,仔细一点,是不是就能发现那只手的不对劲?
祝轻欢正满脑子混乱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走廊传来一阵拐杖拄地的声响。她闻声望去,果然是梅仲礼。不仅梅仲礼来了,后面孙国辉和孙绪雪都跟了过来。
梅仲礼的眼底闪过一丝沉痛,点了点头。
南泱的左手蜷在床边,一时不知道是该去捂自己心脏上的那条疤,还是去捂自己筋骨裂断的右腕。她的头垂在边缘,还在极力忍耐着,孙绪雪看得出她在忍什么,忙拿过垃圾桶,套好塑料袋放在了南泱的旁边。
南泱终于没忍住,吐出了一口血。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下巴断断续续地滴向垃圾桶内。她吐了很多,到最后血里掺杂着口腔里黏腻的唾液,由她的下唇垂下了长长的一条血线,怎么抿都抿不断。
真的好痛。
她生自己的气了?
梅仲礼又瞪了祝轻欢一眼,给孙绪雪一个眼神,孙绪雪马上拍了拍祝轻欢的肩,揽着她将她带离了病房。在外面安抚了几句后,孙绪雪马上回来了。
“门关上。”
南泱命令道。
站在最后面的孙国辉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祝轻欢一下子害怕起来。
梅仲礼果然用凌厉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她没有照顾好南泱。
医生继续说:“她现在醒了,你可以进去看看她。”
梅仲礼领着一群人先进入了病房,祝轻欢犹豫着跟了进去。她当然想看看南泱,但是她又怕极了梅仲礼,她也觉得很自责,心里止不住要去想,南泱流这么多鼻血会不会和自己的酒心巧克力有关?
南泱在床上斜靠着,脸色苍白如纸,腮部咬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