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轻欢对她说,把火化成灰,骨灰你
轻欢睫毛颤。
南泱顿顿,续道:“你走以后,总是很想你。想你时候就拿出那封遗书看,看着看着就会想,要是可以亲耳听到你念出这些话该多好,字里有你温度,但这种温度毕竟是想象出来,想象出来东西总会被磨平,真切声音却是磨不平。”
轻欢咬住唇,半晌,极轻地问:“这就是你选择录语音遗嘱,而不是写纸质遗嘱原因吗?”
南泱垂下眼,沉默片刻,简单地嗯声。
轻欢不甘心地捏住她食指,盯着她,好像还想听更多解释。
“哪有,短裙和长裙,包身裙和蛋糕裙,露肩和不露肩,露背和不露背,带头纱和不带头纱,这怎能样呢?”轻欢压着声音叹口气,“师父你真是……”
南泱抿下唇角,又仔细看看轻欢手机,说:“不挑,白色就行。”
“婚纱这种东西也只有白色啊。”轻欢无奈地收回手机,“那说好,来挑,师父到时候乖乖穿就行。这会儿叫你挑你不挑,回头婚纱拿来,可不许嫌挑不好看。”
“嗯。”
南泱掏出自己Kindle,随便点开篇名著看。轻欢用余光看她Kindle,想到自己之前在那保护壳夹层里看到书信,心里腾地揪。
南泱勾勾唇,温软地看向轻欢,回握住她手。
“想,如果真死,或许你也会和样,想要听听声音。”
轻欢眼底恍。
她对她温柔与体贴,不仅细微到遗嘱里每栋房子产权证、每辆车子品牌和型号、每份资产圆角分,还细微到承载遗嘱形式。她似乎恨不得把所有爱都化成蜜、掬成浆,呕心沥血地涂在每个赠与她礼物中。
她甚至把遗体处理权都交给她。
从这世认识南泱开始,南泱就直拿着这个Kindle,似乎是常年随身携带。她就这把最痛苦回忆放在自己贴身物品里,仿佛要无时不刻地揭自己伤疤。
“师父直带着遗书?”轻欢用极浅语调问。
“这是你留给东西,当然要带在身边。”南泱合上Kindle,拿起来和轻欢晃下,主动说起往事,“古代时候,把它和银票起放在贴身荷包。民国那会儿,战火纷乱,就缝在旗袍衣襟里。现在时代太平,就夹在这儿,有时候看书累,也方便拿出来想念你。”
轻欢觉得自己又有点想哭,强忍着鼻尖酸涩,掩饰般浅浅笑:“那师父看遗书时候,都会想些什呢?”
南泱沉思片刻,唇角微挑,嗓音平缓:“在想,要是可以亲耳听到你同说这些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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