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你挺久,你生气也是应该。但是你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更不会叫你为难,”余抒朝她笑下,“抱…嗯?”
骨节分明手指落在她唇上,打断她话。
程倾凝视着她,浅茶色眼眸里目光柔和:“别说抱歉。”
余抒眨下眼睛,看着她。
“从你嘴里听到几句话,真挺难啊余小萝,什都放在心底,”程倾轻轻叹口气,“是不是个人难过很久。”
“余小萝,”程倾忽然叫她小名,“想好怎说吗?”
余抒点下头,她听见自己声音,平稳,没有波澜:“最开始不知道你和她是朋友,后来才知道。”
程倾:“为什不告诉?”
余抒偏过头,碎银般月光落在她侧脸上,半明半暗。
月光在她浓密眼睫上轻轻跃动着,她声音放得很轻:“不知道该怎告诉你。”
这阵沉默中,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江浪滔滔,晚风吹起她耳边碎发。
余抒听着水声,注意到半空中有星星点点光亮,扑闪,有时落到江边芦苇丛中,很快又飞向空中。
余抒眨眨眼睛,那光亮离她越来越近:“萤火虫吗?”
程倾嗯声,示意她也小点声。
永州市外有条环城河,也正好穿过这边。
水声涛涛,静谧悠长夏夜。
河边修建堤坝,走上几级台阶,程倾把纸袋垫在台阶上。“过来坐。”
余抒捧着热粥,慢慢走到她旁边坐下,低声道谢。
郊区远比市区安静,没有灯光,天黑得很彻底。
余抒被她句话问到眼眶微酸。
独自在医院等待手术深夜,她曾经那
她想过很多次,也想很久,也想不出个合适、体面答案,不知道该怎告诉程倾。
她们之间,本就不是对等。
并不仅仅是身份地位,或者说是物质上不对等。
她曾读过段话,长幼不只是生命次序,有时候还是生命深度和宽度……成长进度只靠光阴有时候反而难以弥补。[注]
大概,那个能跟程倾并肩人,不会是她。
萤火轻闪,月色如银。
过许久,余抒才回过神:“小时候在乡下老家见过,很多年没看见萤火虫…谢谢你叫出来啊。”
程倾笑笑,手指落在她脸颊上红色印子:“这里怎?”
温热修长手指在脸上触而过,有点痒。
余抒不习惯这突然触碰,侧过脸,避开她手,“没事,凉席太硬,侧着硌到。”
余抒吹口气,小口小口喝粥。喝完她才想起来问:“这是在哪里买?”
程倾:“路过家粥店。”
余抒:“粥店?之前都没看见有粥店。”
程倾:“不近,开车四十分钟。”
余抒:“…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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