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是冰冷略带阴郁,但偏偏眼下有颗朱砂泪痣,好像生来就有当祸水天资。无双艳丽又无双风华。
在那刻,秦绎自心底产生个闪而过、而又不可告人阴暗心思:
他想,慕子翎这样
……你这次可真磨死。
秦绎看着自己浸出血迹伤口,抽着凉气想,冤有头债有主,这次真是叫你找着机会报仇报个够。
喂水失败数次后,秦绎终于想到自己。
他看着夜色中慕子翎病气脆弱模样,就像只濒死鹤。
晦暗光影中,他唇冰凉而柔软,刚才溢出来水珠沾湿点儿他下唇,此时还微微泛着柔润水光。
夜里,慕子翎伤情总是不断反复。
秦绎抱着他,他体温总是那凉,恐怕死在秦绎怀里秦绎都不能发现。
秦绎只得不断去试慕子翎鼻息,有时候慕子翎鼻息变弱,秦绎就在他耳边不停喊他,生怕他魂魄走失,再找不到回来路似。
“喝不喝水?”
“冷不冷?”
地延缓恶化。
于是秦绎就整日整夜地守着他。
秦绎不知道自己这做是为什,为慕怀安?
云隐来之前,慕子翎断气就完。
可是,当慕子翎倒在黄沙中,生命迅速消逝时,秦绎心头同样有种巨大恐慌。
秦绎安静看半晌,而后仰头自己喝口,终于缓缓俯下身,对着慕子翎吻上去。
他们唇舌交缠,秦绎含着水,以舌撬开慕子翎牙关,缓缓将水哺入。
他捏着慕子翎下颌,好使慕子翎吞咽更方便。
接触间,秦绎感知着慕子翎细瘦脆弱咽喉,比起自己满是茧子粗糙指腹……那肌肤实在是过于细腻温软些。
他趁着月色注视慕子翎脸,而后不得不承认,哪怕与慕怀安温润如玉不同,但慕子翎病态艳丽其实也极具另种别致。
“挤着你没?”
有时候秦绎也会自顾自和慕子翎说话,他觉得天凉要添衣时候,就也给慕子翎加床被子,他觉得口渴时候,也给慕子翎喂喂水。
只是慕子翎已经完全无知无觉,单纯地喂根本喂不进去。
秦绎扶着他头,兑好温水喂进去,立刻又从唇角溢出来。
秦绎在战场上留下臂伤还未好,举着勺子时间久就疼得厉害,但偏偏这种活儿又不放心叫粗手粗脚下人来做。
仿佛有个无形声音告诉他:
慕子翎不能死……!!
“也许是养条狗,养几年也会生出感情吧。”
秦绎反省着自己内心那种毫无缘由无措,疲惫地捏着鼻梁,苦笑想:“何况还是有过那多次亲密交融人。”
他望着容色苍白,连艳丽眉眼都变得寡淡起来慕子翎,根本不敢去深想自己那丝隐秘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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