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翎记得刚醒来时看到情景:
年轻君王唇边沾血,乌发凌乱,专注地垂首在他心口,替他含出致命尸毒。
他衣物揉得凌乱不堪,模样也像很久没有打理过样子。
几缕碎发从秦绎鬓间垂下来,刺得他痒痒。
他知不知道
这里倒是很安静,窗子外头只有低低黄沙吹拂声。
沙漠月亮很大,皎白而明亮,如个圆盘般悬在孔雀蓝夜空,散发着柔和光芒。
秦绎给慕子翎倒茶水,声不吭递到慕子翎面前,慕子翎没接。
他眼睛微微低垂着,看着盖在腿上被子,两根深深锁骨在宽大衣领中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看上去是有点脆弱可怜:缠绵病榻清瘦,与慕子翎平日里杀人吮血形成强烈对比。
秦绎脸色微沉,说:“你昏迷时候哪里没见过,现在倒摆起谱来?”
慕子翎不答,脸色苍白,只咬着唇缓缓往床边挪。
秦绎看他会儿,而后声招呼也不打地抄起慕子翎膝弯,抱起他几步走到床边,放到床上。
慕子翎垂着眼,乌发散下来,微微遮住他侧脸。
瞧上去憔悴又孱弱,活脱脱个大病初愈模样。
呻-吟声,哑声说:
“秦……绎。”
慕子翎日日好转起来。有时候秦绎不在时候,他也会清醒着,不知道在想什地望着空气出神。
十二月转眼就过去,天气日日暖和起来。
赤枫关黄沙依然呼啸,但府宅外灌木慢慢越来越葱绿茂盛。
好似他现在无力和虚弱给人无限可乘之机,即便想对这个人做什,他也根本无力反抗。
“不喝?”
秦绎见他置若罔闻,耐心有些被耗尽,收回手就想将水拿去倒掉,正欲动作间,却听慕子翎突然说:
“为什对这好。”
他原本是低着头,说完后,却微微抬起脸,朝秦绎望过去:“是觉得可怜?”
因为刚才行走挣扎缘故,他心口前纱布又渗出几点血迹。秦绎蹙起眉头,随口就朝身边小厮吩咐道:
“取膏药过来。”
小厮慌忙应声出去,房内只剩下秦绎与慕子翎两个。
今日不练兵,府邸外有些嘈杂热闹。
士兵们闹哄哄地煮着马肉,还有人领小酒,边哼哼家乡小曲,边小酌两杯。
空闲时候,秦绎就去看他。
夜里,秦绎端着碗元宵去慕子翎房间,进门,就见慕子翎只着雪白里衣,扶着桌子,正满额冷汗地想去够另头茶水。
“你想要什?”
秦绎立刻把碗放在桌子上,去搀扶慕子翎:“喝水?叫外头仆从就是,你自己拿干什。你拿得到?”
他想直接把慕子翎抱到床上,然而慕子翎不肯叫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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