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
秦绎蹙起眉头,感觉受到了冒犯,不悦道:“怀安曾与孤说过,即便是自小吃过的珍馐美馔,也抵不过孤自梁成给他带来的一份荷叶莲子蒸。”
“……但是我看,公子隐也喜欢这荷叶莲子蒸。”
云隐道:“会不会他们云燕人都……”
“那岂是一样!”
“也许是这里的风太大了。”
云隐强自镇定,道:“老道去再点一根浮弥香。”
但袅袅的轻烟在空中飘散,显然已经很足了,即便再点一根,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这法子不会有问题罢?”
秦绎看着这一派平静的祭台,不信任道:“真的有用么。”
沉星台所设的台阶很高,地面上覆着打滑的青苔。
秦绎的铠甲因他的动作而碰撞出“叮铃乓当”的声音。
“……不是。”
云隐正在作法,闻言抬头答了一句,又极快低下了头:“还未换舍。”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这个向来自得安然的老道,似乎显得有些慌乱,额头上也覆着一层薄薄的汗。
即所谓“人前死不认账,人后悲痛欲绝。”
秦绎赶到沉星台的时候,一个白袍的身影正被高高绑在祭台柱子上。
他的眉目苍白优美,头颅因为昏迷无力地低垂下来,露出一小截细腻脆弱的后颈。
一直用红绳绑缚着的乌发散开了,凌乱的散在单薄肩膀前。
因为双手被捆到了身后,秦绎看不到他被自己射伤的手腕有没有好一些。
秦绎愠怒说:“孤与怀安的是初遇时就给过的许诺……若这物都不够珍贵,那还要什么才够珍贵!?”
“好罢、好罢。”
云隐擦了擦汗,只得说:“那贫道
“……”
云隐的脖颈微微发红,争辩起来:“老道是天涯子一百七十六代收徒,怎、怎会开这种玩笑!”
秦绎不答话。
云隐盯着台上的三样器具,挨个点过去:莲子蒸,浮弥香,慕子翎的三寸青丝。
青丝是对的,浮弥香也没有问题,云隐自然而然推断想:“王上……请容许老道问一句——您确定这荷叶莲子蒸,是怀安殿下生前最珍惜之物?”
“怎么了?”
秦绎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对,问。
沉星台上,放着三样东西:莲子蒸,浮弥香,慕子翎的三寸青丝。
按云隐曾经告诉他的,当浮弥香点燃,慕怀安的亡魂就会受到召应,被生前最喜欢的荷叶莲子蒸吸引着前来入舍。
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浮弥香已然点燃许久了,却依然毫无动静。
云隐立在台上,念念有词地低喃着什么。
秦绎驻马,翻身从马上下来,停立在祭台前。
他注视着这个已然十分熟悉的面容,却不知道为什么,今日觉得有哪里有些微不同。
“这是怀安了么?”
秦绎一面往台阶上走去,一面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