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宴勉力挤出个笑容,微微轻笑道:“只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罢。身为帝王……却不能以己之力护佑万民,总是要做许多自己也不情愿事。”
“儿时见父王荒*享乐,常常立誓来日必不会如此。昏君无能,定要比他做得更好。”
沉宴靠在软枕上,漫漫回忆着,低声道:“但直到真正当自己坐到这个位置上,才明白,做君王是天底下最难事情。要懂得制约,懂得平衡,要恩威并施,要狠得下心……哪怕只做个无功无过守成之君,也已经相当不已。”
“觉得陛下已经做很好。”
楚渊淡声说。
沉宴眼睛好像长在楚渊身上,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跟这个人少瞧眼,就要消失似。
“陛下瘦。”
楚渊又次说。
其实他每次见沉宴,都会说这句话,但其实在沉宴眼里,他看楚渊也是如此。
“朝政事让陛下忧心?”
知道。”
沉宴注视着雪衣人因咳嗽而蔓延起层绯红两颊,重重在床榻上拍两下:“来人!——送少阁主回去休息,你们都是死人?侍候朕事,还要少阁主动手?!”
楚渊咳得衣袖都在手心颤抖着抓紧,但是他仍然勉强直起身,示意宫娥太监们退下:
“没关系……”他断断续续说,“来照顾你。”
沉宴看着他模样,心中说不出是受宠若惊还是难过,只默默地看着楚渊许久,然后说:
“多谢你啊羡鱼……”
沉宴苦笑说:“如果在这冰冷朝堂之上,只余个人,大概是真支撑不下去。”
“陛下为什想到去苍云殿?”
绕来绕去,想许久,楚渊还是忍不住问。
他其实在沉宴昏倒在苍云殿那刹那,就受到感应。他和沉宴星宿相互影响,相互制约,旦沉宴遭
楚渊轻声问:“如果实在有什难以解决事情,不如告诉……羡鱼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果不其然是如此。
沉宴却在心里想,如果真叫他知道星野之都现在已经闹翻天事,楚渊说不定会真以自己人承担下所有罪责,换沉宴免去忧虑。
他们两个,都是太过为对方考虑人。
“没有。”
“……朕真高兴。”
“能再见到你。楚渊……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像这样好好地再同你说次话。”
楚渊仍是淡淡,“陛下说什胡话。”
这世上大概就是有这样种挚友,即便你们分开许久,记不起上次在起说话是什时候,但当你们再见时候,却好像从未分隔。
就如同所有隔阂和分离都是场梦样,梦醒,你们还是在那个亲密无间下午,相依靠着在树下睡觉,然后又相约着起去后厨房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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