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是西淮公子……”
丫鬟很小声地低低道:“他近来不是很好……”
银止川怔,抬起头来——
这才认出这是从前曾侍奉过西淮侍女。
这份仇恨比别人攻击更令银止川受伤。
他早已遭受过百姓白眼,和别人觉得他是逃败之将遗孤污名攻讦。
银止川至今还记得那些黏在他父兄棺木上烂菜叶和泔水痕迹,但是现在他已经能够付之笑。
他只是不能免除明白他心爱人,也同样将他当做血仇时,心里直直那股钝痛。
他终于明白父亲为什说自己二十四岁之前有场命劫——
个想死人,你是拦不住,不是?
银止川也不怎去见西淮——仅止于“见”,西淮被软禁那间房间,他还是经常去。
只不过有时候走到门口,站在那里,静静地立片刻,也就又走。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
那些虚张声势“不再爱你”,“不期望你会喜欢”都是死撑着心说出来逞强话。
所以他愿意为西淮提起枪,再次去尝试着守护什。
只是可惜,世事从来不由人算。
沉默,在二人之间流转。
银止川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感受到种从所未有轻松——
是,他再也不用去乞求什。
他将西淮照旧软禁在瞻园,侍奉下仆也没有更换。西淮虽然人冷冷,但是很奇怪,与他近身相处过奴仆都喜欢西淮,觉得他和
确实是场浩大劫难啊,就如同个气数将尽美梦,分明知道致死含毒,却无法抵御其奢靡香气,让人忍不住沉沦。
“七公子。”
某日传下仆奉茶时候,名有几分眼熟侍女却低声说,似乎欲言又止。
银止川正在桌案前研磨,他近来思虑着要写些什——在他死去之前,例如府内财产分配,奴仆分遣,总要留下些交代。
闻言,银止川头也不抬,道:
真正掀开表面虚假,会看到里面全是怯懦悲伤求而不得。
怎会不希望呢?
这是他唯爱过人啊。
只是他明白西淮恨他,永远也不可能心悦他之后,银止川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做出那副可怜等待姿态。
他是恨不得他死,好给他枉死在沧澜亲人雪仇。
当他最想要确认得不到之后,与死寂同时到来,还有如释重负。
他再也不用去揣摩西淮心意与猜测他举动含义,因为他确实,不曾喜欢过他。
从此枯树不再等候初绿,荒野只余长风。
西淮就这样在镇国公府里被软禁下来,上京人找不到他,他也出不去。
姬无恨起初还会去劝银止川从西淮那里想想方法,弄出迷梦草解药。但是毫无成效之后,也就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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