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他
眼睫上。
他抬手遮
遮，而后闭上眼——
脑海中最后浮现，是那夜在堤坝边，水面波光粼粼。
稚嫩清丽小船女仰面朝他
笑。
“
娶她，给她名分！！……冥婚亦可，三年之内，绝不娶妾！！”
韩良御说着，还自以为绝顶聪明地于白肥脸上露出个笑：
“早说喜欢她，是真可以娶她！！枕风，你快救救，允诺叫那贱民入韩家祖坟！！——”
“……”
林昆看着面前这仿佛还做天大牺牲似恩师独子，沉默地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良御仍在哭：“更何况是为个贫贱船女而死，祖母祖父倘若知道，必定心疼至死，觉得冤枉受死——！！”
“你冤枉……”
林昆缓缓回过神来，哑声低低问道：“可是有谁觉得那船女冤枉呢？……她方才十四岁，遇见你，是无妄之灾！！”
“不，不……”
然而韩良御惊然坐起，仿佛早已想好解决之法那般说道：“可以弥补她，可以弥补她！！”
…求求你救救，才三十岁，还不想死啊……”
从隔栏里伸出手抓不到林昆深青色衣袖，便软软地滑到下去。韩良御蹲在地上，涕泗横流，像滩烂肉那般流着泪：
“自进来，他们便都欺辱，将那样简陋饭菜予吃，那样冷硬床板予睡……他们都作践啊！！枕风——”
然而比起崩溃韩良御，心中震荡难以平静更是林昆。
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良御杀人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被小弦说出御使大夫名号和住所位置。
“哎，林昆，林昆！！”
不知道为什
，韩良御看着林昆转身离去，急忙焦急地在他身后大叫。
但是，无论他再如何声嘶力竭地大吼，林昆都再没有回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错，也永远不会意识到。
最后地牢门关上时，林昆看见外头明晃晃白色日光洒下来。
眼见着韩良御如同只濒死挣扎猪那般激动颤抖，林昆缓缓蹙起眉，问道：
“你能如何补偿她？”
“让她入们家祖坟！！”
韩良御说道。
因为过于用力，青衣男子眼珠都微微凸出。显得可怖而疯狂。
那……
那告诉小弦自己，岂非意同帮凶？……
隐在藏青色官袍中手指在轻轻发颤，林昆脸色唰白。
像站不住那般，林昆缓缓踉跄着后退步，扶着栅栏。
“若死，韩家便是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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