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安静多久,门外青石路上便传来哒哒脚步声
“可以……”
不知怎,柳重明在这莫名其妙微笑中竟品出点不妙滋味。
柳重明夜没睡好觉,要不是今天是例行听几名管务报账日子,他连卧房门也不想出。
管务们抱着账簿兴冲冲而来,本打算讨声赞赏,又在世子爷面如锅底漆黑脸色下闭上嘴,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什。
柳重明撑着头,脸上挂着黑眼圈,困得要死,又不敢睡觉,好像闭眼睛,那个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打转。
柳重明若是知道他在暗牢里经历过什,就不会以为这样拷问能得到什回答。
可他想放弃挣扎,重活次本就是侥幸偷生,面对重明,生也好,死也好,也许这本就是他该偿还债。
柳重明不恼,又温声劝道:“你无论说什,都会保下你,如何?”
曲沉舟翕动嘴唇,像是想要说话,那压住舌头鞭柄果然很快被抽出。
“世子想……知道什?”
咳得厉害,水越是汹涌地灌进来,明明有丝可以呼吸微弱希望,却次次被阻隔。
在他已经挣扎得几乎用光全部力气时,那瓢水终于倒光。
曲沉舟瘫软在床上,拼命地吞咽着水,在微小缝隙中大口呼吸,那只手又次抚上他脖颈。
“想好吗?”
他向后仰起头,想要摆脱那只手桎梏,喉中发出颤抖呜咽,却仍执拗地摇头。
个字也听不进去。
管务们识趣地长话短说,放下账簿,噤若寒蝉地悄悄退出去。
他如释重负地吁出口气,想静下心来翻翻书,面前字像是在飘样,半点也看不下去。
只能耐着性子翻心经出来读读。
从前他性子浮躁时,哥哥就会让他抄写经书,平心静气。
“你究竟是什人,是不是认识,你在为谁做事,怎能逃到那边去,只要肯开口,说什都可以。”柳重明耐心地循循善诱。
“只要肯开口……”
黑布蒙着眼睛略弯弯,嘴角也勾起点弧度,曲沉舟最知道哪里是能够激怒柳重明死穴,就像他知道怎激怒潘赫样。
死到临头,不妨让他再恶作剧次。
“什都可以吗?”
在死亡掌控中,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死,还是想活着。
又次窒息到濒死边缘,又次仿佛无止境水迎头浇下来。
如是往复几次,曲沉舟挣扎到用尽最后丝力气,软倒在被水完全濡湿床上。
“你倒是比想还能熬刑,受过训练吗?”柳重明倒有新发现,手指体贴地为他拨开濡湿在脸上乱发:“还没想好吗?现在能左右你生死,不是你主人,是。”
曲沉舟无力地喘息片刻,还是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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