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柳重明转身向内走,示意纱笼方向:“躺下。”
曲沉舟垂目
柳重明在噩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抖如筛糠,那梦里疼痛像是穿透过来,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和前胸,仍然控制不住地痉挛着。
太真实。
真实得连现实也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他摸把额头冷汗,在床沿上怔怔坐半晌,扬声喊:“来人!”
外面院子里守夜小厮立刻小跑过来,在门外应声:“世子爷。”
他沉默片刻:“去把曲沉舟带来。”
手和脚都被束缚着,无法动弹,否则他定会发狂。
即使在梦里,那份钻心蚀骨痛楚仍然那样强烈,清晰得让他以为自己会昏过去。
“重明!”有人在耳边哀切地叫他:“还有百十五根,你能撑得下去吗?”
透过迷蒙血色,有什东西在面前泛着利器银光。
对,那是摄元透骨钉。
“逃走,是因为想逃回家……可是也不知道家在哪儿。”
“主人是杜权杜掌柜。”
“没有人指使做事。”
“府中没有谁是内应,是自己摸到那边。”
他目光平静,声音轻轻,没有丝畏缩颤抖,那夜瑟缩成小小团胆怯又被重重坚硬外壳包裹起来,不让外人轻易窥探到。
吃过晚饭后,曲沉舟早早就躺下,正睡到半梦半醒间,被人叫起来,牵到卧房前。
“世子爷,人带到。”小厮交差,听着里面吩咐,转身离开。
曲沉舟独自跪在门外,安静地看着紧闭房门。跪上夜,对他来说不是什稀罕事,只是从没想过会跪在重明门外。
门却很快开,柳重明披着外衣,在门槛内俯视他。
他向着曾经待他如珠如宝、又恨他入骨爱侣,叩下头去:“下奴曲沉舟,见过世子。”
可是……摄元透骨钉究竟是什?
他恍恍惚惚好像能想起什,却总是不真切,真是太疼。
“景臣,”他听到自己奄奄息声音,还带着丝欢喜:“死之后,你登基为帝,不要辜负大家。”
景臣在他耳边放声痛哭:“重明,他已经死,人死怎可能复生?你不要做傻事!”
“不要哭……这不是傻事,只要……能让有机会再见到他次……”
虽然这些回答都没有给出想要答案,可柳重明仿佛有些魔怔般,在这澄清纯净目光对视中丢魂魄。
心中有种悸动,带着些许疼痛,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不知是眼前人与梦中人重叠,还是他又跌入虚无缥缈中。
这夜,不出所料地又做古怪梦,梦里却只有他个人。
他冷得厉害,却看不清自己身处何地,眼前只有片血红色,像是有什东西流下来,迷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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