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被气笑:“为什要拿矿去喂他?就因为他贪?还便宜卖?你当银子是大水冲来?你知不知道那个矿值多少钱?你想做什?”
对面这串问题,曲沉舟沉默顷刻才回答:“让世子卖矿,自然有所图,现在还不能说。若是心疼
柳重明会意,走到转角处才说:“公公货都准备好吗?不用着急,船队月底才出发,还有时间。”
“谢世子提携。”潘赫脸笑出朵花,去年吃到跑船甜头,今年又有大靠山,几乎掏出全部家底置办货物,就指望这次跑船赚个翻番。
听到柳重明这样说,他心里踏实许多,又近步,轻声问:“世子爷,除这桩,咱家还有件事请教世子爷——听人说,您打算把靖山那边铁矿转手,是吗?”
柳重明心中跳,不动声色地笑道:“公公消息好灵通啊,确是。”
“这个……世子为什要卖呢?”
安排?
那岂不是变成曲沉舟手中颗棋子?可他连前路在哪里都看不到,反而次次迷失在噩梦里。
他与曲沉舟,与其说是合作,倒不如说是不得不互相倚仗却又较着劲。
最重要是,他到现在也不确定,曲沉舟是不是真心要帮他,又为什要帮他。
浸*宫中多年人,又掌着曲沉舟那双天赐之眼,真会因为怕死而屈从于自己吗?跟怀王又有什恩怨?这恩怨与柳家事有关联吗?
“矿里辛苦,找劳力总是干不长,管起来太麻烦。早几年也有这想法,今年正赶上江南绸缎出点岔子,要钱周转,就索性卖。”
“这个……”潘赫搓着手陪笑:“可有谈好卖家?”
柳重明斜倚在护栏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心中却如惊涛骇浪——连这个也能料到,曲沉舟未免也太神。
“为什要把铁矿卖给潘赫?”他前几天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曲沉舟:“你就这确定他会来买?”
“因为他贪。”曲沉舟拿着地图,不知在上面圈点着什,只能看到红红黑黑片,也没抬头看他:“反正世子也不差这个矿,便宜卖他。”
他越想越是头雾水,等待时间变得更加难熬,甚至怀疑再这个人呆下去,他会不会生出草木皆兵臆想来。
游廊尽头有急促脚步声向这边来,他收起脸困惑烦恼,看着那人快步小跑到面前,受礼,才笑着叫道:“潘公公。”
潘赫圆润白脸上渗着细细层汗珠,想来跑很长路,略喘口气才殷勤问:“世子爷怎在这里站着?”
“天气正好,出来贪个凉。”柳重明问:“公公今日当值吗?这急,要去哪里?”
“世子爷,”潘赫讪笑着,向角落里示意下:“借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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