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连别院里人都将曲沉舟视作他屋里人,这样私密东西,必然会转交到曲沉舟手里。到时候别说被打开查看,就算是摸出个形状,让他脸往哪儿放。
“给。”
柳重明自己提,披上大氅,确认在外看不出异样,这才登上马车。
越是靠近别院,他心里越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是这里主人,怎如今偷偷摸摸,像是在做贼样。
凭什要怕?
这些事从前也听白石岩和方无恙说过,他虽心中不忍,能做却有限,从未想过去撼动面前巨物。
可曲沉舟出现在他面前,看似蚍蜉撼树般不自量力,却仍拼尽全力,他嘲笑不出来,只能选择蹲下身,起去刨挖那腐烂根基。
他想要变得强大,想要帮人拔起这些腐朽,想让曲沉舟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
无论天上掉下什,土里钻出什,他都想替人挡着。
可曲沉舟似乎并不想领他情。
铃收拾干净。
看得多,倒也不觉得跟曲沉舟有哪里相像。
“知味,你多大?是哪里人?怎会到这儿来?家里人呢?”
知味垂手站在桌边,恭敬回答:“回世子,奴今年十六,五年前家里遭灾,只逃出来奴个人。奴当时年纪小,不知该去哪里,被人拐,就送到这里来。”
柳重明轻叹声。
他进到内院,在垂花门边站会儿,定定心神,没走面前青石路,匆匆绕到西侧,却在转过角门时,与另边来人将将迎面撞上。
真是冤家路窄。
若不是攥得紧,他手里包袱几乎要吓得掉下来。
“世子,”曲沉舟向旁退步,给他让路:“世子今天回来得好早。”
柳重明额角有细汗,没去擦,沉着脸擦
而更可耻是,不知从什时候开始,他对对方身体,产生难以启齿欲|望。
曲沉舟在他房里时,那点蠢蠢欲动还被点理智压着,如今人去别处住,他夜夜辗转,腹中如吞火炭般煎熬。
不知该如何是好。
知味在那边已经将器物包整理妥当,见他言不发起身要走,忙跟在后面送出门,将包裹递在随侍手中。
柳重明不经意间瞥到,登时惊出身汗。
若说从前设奴籍是为向烈渠人泄愤,如今已乱套。亲卖子,夫卖妻且不说,据说在许多地方,独行商旅都已不安全。
人抓住,聪明点不哭闹还能留个神智清醒,若是被灌药,只需去管制司走圈,奴痕打,便为人下人。
哪怕有亲人寻来,也要花大把银子,才能逃出生天。
像知味这样,就算他将人放出去,没有立足之地,也不过是在外面打个转,不知还会便宜谁而已。
即便各州府明面上都下严令,利益驱使之下,官匪勾结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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