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训练有素，又得
柳重明
嘱咐，提着
盏气死风灯，始终言不发地跟着他，从别院直走到内河，转去宫门外街上，再绕回来。
曲沉舟站在空无人路口，四下看看，才想明白，曾经柳重明为什
把他吊在这里示众。
他当时面对，就是曾经侯府。
只是那个时候，侯府早已被夷为平地，连废墟也不剩下。
这是他终点，也是起点，只是又站在这里时，他总是忍不住去想那个晨曦中身影，隐隐不安。
曲沉舟在门口送他出去，在他期待目光里认真思考半晌。
“盘饺子吧。”
过年三十中午，大雪落下，街上行人便少许多，下午是叫花子集，没多少人赶，卖货也早早收摊回家去。
曲沉舟让林管事提前回家，还从八宝玲珑盒里拿些私房钱。
林管事自然不会收，他几乎说破嘴皮，说世子如今给他拨月例，平时还有赏钱，也没有规定他禁止私藏，比起奇晟楼里身无分文好许多，这钱就当是给家里小孩子压岁钱。
比往年好很多。
曲沉舟聪明，做事干脆麻利，又与他字迹相差无几，手把手地教七八天，便能担起不少担子，他只需处理些棘手事务即可。
常是曲沉舟已经核校批复完毕，他埋首卷中，曲沉舟便倚在窗边，边往嘴里丢着果子，边看那些书房外等候传召管事们，给他说点也不好笑笑话。
“那个留山羊胡老者，回去路上会摔断腿，世子多少提醒他下。”
“那个小眼睛年轻人快当爹，是个女娃娃。”
重明该是什都知道……可究竟是怎知道呢？
哪怕怀王真是只疯狗，宁可鱼死网破场，也要拖重明入地狱，可他说话讲事，重明会那轻易相信吗？
怀王身边那些人，必然也不可能说服重
林管事见他如今过得好，心下安慰，推脱不过，也就收下离开。
院里仍留许多人，曲沉舟不想被圈在家里，便拜托留守管事，陪他道出去走走。
十年后京城与如今变化并不是很大，他沿着记忆中路慢慢走着，新雪在靴子下发出令人愉悦咯吱声。
再过几个时辰，就是新年。
他这个孤魂野鬼，便在旧岁里重走遍老路，捡拾起从前脚印，新年里，真真正正地重活回吧。
柳重明听得无心干活，只能苦笑着训斥：“闭嘴！”
待切忙碌完毕，新年将至，他便要回侯府去，又是即将半月不见。
“
听人说，过年时家里不留人看着，邪祟会趁虚而入。”这次曲沉舟婉拒去白府过年好意：“帮世子看家罢。”
柳重明不勉强要求，甚至觉得这样也好。
“过年，想要点什吗？”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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