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看不见,曲沉舟也能想到他惊骇神情,却只微微笑。
“太过于冒险是吗?薄统领放心,以怀王手中兵力还不足以撼动大树,无论这边是成是败,你都能稳坐南衙正统领位置。”
“不是……不是说这个,”薄言忙辩驳:“不是说为,这风险太大,皇上和怀王能按照您预计路子走吗?您现在眼睛……这个样子,要不要等好起来再说?”
曲沉舟思忖良久,还是摇头:“不……”
如今他双目不能视物,而重明没锦绣营还被禁足,这才是慕景延能够安心离开京城前提。
“九天后,世子会在哪里?”
“晋西书院那边解禁,会返回别院住,但皇上仍不许他出门。”
“那就好。”
这句话后,曲沉舟安静下来,虽然还闭着眼睛,却能看到脸上挣扎纠结,薄言只在旁提着心等着,不知他究竟在想什。
直到过许久,曲沉舟才长长叹口气,轻声问道:“世子身边常跟着个人,名叫知味,你认识吗?”
代管锦绣营,还是世子人,世子让私下里告诉你,免得你担心。”
曲沉舟冷笑声:“满朝文武许多人都为世子求情——世子真是好大情面。当初皇上令世子掌管锦绣营时候,还许多人弹劾反对,如今倒都齐心。”
薄言明白这话意思,更别说亲眼见皇上不快。
“世子还有事交代。”
这次,他更压低身体,在曲沉舟耳边低语:“还有九天,就是怀王爷启程前往方泽坛日子。”
若是少上条,恐怕慕景延又要在离开之前兴风作浪。
这短时间内,他们不敢保证定能招架得住,不如维持现在这样。
重明倒是告诉过他,秦大夫给药量仔细控制过,再加上过几天开始服用解药,在怀王出发那几天就能好起来。
可他担心,到那时候再布置就来不及。
薄言自然认识知味。
“认识就好,有话要你传过去,还有几件事要你去做。”
曲沉舟点头示意,让薄言附耳过来,低语几声。
薄言越听越是心惊,半晌才磕磕巴巴颤声问:“曲司天,可是这……这……”
“这如何?”
曲沉舟点点头:“吉时?”
既然是祭祖,自然要吉时出发,这是太史局事,即便他不在,也必然有结果。
“卯时刻动身。”薄言轻声道:“大概要过巳时三刻才能过十里亭。世子说,从京城到十里亭段不好动手,不稳妥不说,白将军也会被牵连进来,所以要等过十里亭之后……”
曲沉舟闭着眼睛,明白柳重明布置也是深思熟虑,在这段路上布置有北衙军,哪怕怀王碰破点皮,白石岩也逃不责任。
可这长段路空当,让他心里总是踏实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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