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在现场，现场
惨烈他永生都不会忘记，可具体情形，男人不愿再描述给阮眠听。
人死不能复生，知道得越详细，也只会越痛苦。
阮眠抬头，愣愣看着男人，嘴巴张
张，却没能发出声音。
其实并不意外，从男人最开始说那句，如果没有阮眠父亲，可能他女儿就早已经去世，阮眠就大抵已经猜到这个结果。
在他小学三年级那年就去世，到现在已经快十年。
那时候他还太小，只知道爸爸是警-察，是很厉害很厉害人，是动画片中演那种，惩凶除恶大英雄。
而那次意外之前，阮眠也只知道爸爸又去出任务，爸爸临走前，就像往常每次出任务前
样，很匆忙，但又会从匆忙之中抽出非常短暂两秒钟，给他和妈妈人个拥抱，之后用沉稳嗓音安抚，也承诺：“放心，等
回来。”
可那次，阮眠没能再等到爸爸回来。
他那时候还不到十岁，甚至对于死亡都没有个足够清晰认知，还会缠着妈妈遍又遍地问，爸爸为什
还不回来。
听到这句话刹那，薄砚才彻底松戒备，他略带惊诧，侧头看看阮眠。
可阮眠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薄砚视线，他两只手下意识攥在起，呼吸也不自觉染上两分急促。
就像是察觉到他情绪，薄砚忽然在桌下探手过来，轻轻握住他手。
手背上突然传来温热触感，阮眠怔怔，他手指轻颤两下，可却反常态，并没有甩开薄砚手。
“也不算认识，”男人声音中添两分沉重，但却又很笃定，“不过知道，你父亲是个英雄。”
那时候母亲无法给他解释事情全貌，因为即便解释，他也根本无法理解。
可等他长到能理解年纪，却也不愿再和母亲提起，平添伤怀。
阮眠当然也自己上网搜索过，可他父亲毕竟不是什名人，只是很不幸，在场任务之中牺牲掉，普通人民警-察。
时隔太久，也早已找不到当初新闻。
“那是宗绑架案，”男人低沉嗓音拽回阮眠思绪，“女儿是那宗案件受害人，而你父亲，就是为救她才牺牲。”
阮眠眼眶忽然就觉得滚烫，他用力点点头，应道：“嗯，他是个很厉害人。”
“你知道吗？”男人语气更为沉重，他低叹声，“你知道你父亲，是因为什，因为什…”
可说到这里，他重复两遍，却都没能把后面两个字说出口。
倒是阮眠自己接过话头，他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坦诚道：“只知道父亲，是因为出任务救人，才去世，但具体是什任务，又救什人，母亲都没告诉过。”
是，他父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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