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操心,自有安排。去做饭。”萧彧当然没有理会,他是个现代人,没有尊卑之分,人人平等,没有什是谁该做谁不该做。而且放着等裴凛之来做,自己岂不是要饿死。
他现在要做事太多:日三餐需要自给自足;还要照顾个伤患;房子破旧无比,房顶都塌,得想法子修葺;院中杂草丛生,院墙坍塌,都需要好好处理;更长远点,还要找个营生来养活自己;甚至还要考虑躲避不知道藏在哪儿暗箭。
这多事需要操心,以至于他都来不及为自己这突如其来变故伤春悲秋。这事太诡异,说起来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出差去做调研,路上遭遇车祸,睁眼就到个完全陌生世界,身边火光映天,尸横遍地,血将海水都染红,只有裴凛之还活着,但已危在旦夕,若不是他及时为他止血,这会儿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是,萧彧穿越,从个二十八岁农学博士变成个十六岁少年,虽是同名同姓,这少年来头却不简单。
他是安国前太子,两个月前刚刚被废黜,原因是他外公大将军周起意图联合外族逼宫谋反,被皇帝扼杀在摇篮中,周氏族二百六十三口被满门抄斩。母亲周皇后死谏,亦是蚍蜉撼树,无能为力
“来喝药。”萧彧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墨黑药汁送到床前。
倚在床头裴凛之看着面前药碗,诚惶诚恐地看着面前面如冠玉少年,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殿下煎?”
萧彧不好意思地笑:“对,头回煎药,不太会,有点糊,你别嫌弃,将就喝吧。”
“不、不、不,殿下亲手为属下煎药,属下怎敢嫌弃,谢过殿下大恩!”裴凛之就要翻身起来行礼谢恩。
萧彧连忙喝住他:“别乱动!当心撕裂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点。”
裴凛之只好停下来,颤抖着双手去接萧彧递来药。他殿下何等尊贵,而今居然亲手为自己煎药,他如何能干这等粗鄙之事!裴凛之愧疚得简直想头碰死在墙上。
萧彧看他手抖得几乎要将碗中药泼出来,忍不住调侃:“凛之这手横扫千军力挽狂澜都不在话下,如今竟要端不住只碗。”
裴凛之双手捧着碗,哽咽道:“是属下无能,让殿下受这般苦,属下罪该万死!”
萧彧摆摆手:“这是什话,真正受拖累是你,还要感谢你愿意陪到这穷乡僻壤来,受这重伤。以后也不要叫殿下,如今是介平民,这里再也没有殿下和属下,只有朋友。你现在任务是好好养伤,赶紧好起来。活儿太多,个人忙不过来。”
“有什事放着属下来做,殿下千万不要再做,那些粗活不该是殿下做。”裴凛之显然比他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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