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庭嘿嘿笑:“不敢想不敢想……嗯,他们夸,都说是姑姑教好……”
总算是说句人话。
太后轻轻嗯声,缓步行走间,又想起方才观景台事儿,回头看眼后方队伍中,和陆夫人有说有笑许不令:
“对,前些日子龙吟诗会,听说出首佳作?”
萧庭眼前亮,折扇收轻拍手掌:“哎哟~原来姑姑都听说这事儿?没错,为龙吟诗会,苦思冥想准备三天三夜,写首《宰相爹爹》……”
曲江池畔画舫巡游,官家夫人队伍在风景绝秀湖畔转许久,时间渐渐过午时,该回城。
太后在深宫孤零零呆十年,碍于身份平时无法抛头露面,威望不够也无法和史上那些强势太后样垂帘听政,没有权力傍身,纵然享受着世间极致尊贵荣华,也不过是个独守空闺可怜人罢。
好不容易出来逛上逛,太后竟然有点舍不得回去,并没有登上御辇,而是和侄子萧庭结伴走向长安城,沿途说着些家长里短。
人都是需要交流,便如同陆夫人样,膝下没有儿半女,能有个侄子陪着说真心话便珍惜不得。
太后也没有儿女,作为萧楚杨妹妹,几乎把萧庭看做亲儿子。只可惜萧庭这厮没有许不令再世为人阅历,完全就是个十七八熊孩子,脑回路还不怎正常,别说贴心,不把太后气死都谢天谢地。
太后带着几分无奈:“是佳作,你有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
萧庭脸色僵,悻悻然闭嘴,仔细想会儿,才认真道:
“当日龙吟诗会之上,难以入眼糟粕挺多,不过沙里淘金下来,确实有首词比较出彩。嗯……风住沉香花已尽,日晚倦梳拢……”
“梳头!什梳拢,你……你给滚!
竹林间石板小道上,太后身着华美宫裙,姿态端庄缓步行走,帮子官家夫人也不能抛下太后,都是跟在后面。张翔手按腰刀走在太后十步之外,狼卫则五步岗,周边不可能有行刺机会,连暗箭都不可能射过来。
萧庭大冬天摇着玉骨折扇,闲庭信步跟在太后旁边,看起来还算仪表堂堂,只可惜那表情实在有点欠打:
“姑姑,现在侄子江湖地位不样啦,去国子监后,那些个夫子先生都笑眯眯,太学生更是见到都竖大拇指尊称声‘萧公子’,特别是蜀王世子,以前老笑话,现在说话都客客气气……”
短短句话,把‘志得意满’四字展现淋漓尽致。
太后当着外人面又不好骂萧庭,只得淡淡撇眼:“你做正事,夫子自然欣赏你,历代萧家男儿,‘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是常事,你现在就沾沾自喜,等到你爹位置,还不得白日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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