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津岛温树将会彻底地离开他,从此再也不回来。
十二岁时候,太宰治已经失去过他回;二十二岁时候,太宰治与他再次重逢;可重逢还没有三个月,他好像又要离开。
……如果现在去问当年津岛温树,他究竟是怎想,津岛温树会告诉他吗?
太宰治脑中闪过个猜测。
他有点犹豫。
他进入森林。
其实太宰治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是从别人口中听说津岛温树葬在这里。他在听到这件事之后,悄悄警告自己赶紧忘掉,毕竟那种地方根本就没有什好记得。
但太宰治还是记住。
记得清二楚。
阳光划过他过分瘦削苍白脸颊,他脸上没什表情。在这个梦境里,津岛温树还没有死去,原本应该树立着座墓碑土地自然是空荡荡,长满从生灌木。
位于青森县津岛家,四周长满参天大树。津岛温树墓地——埋葬着那座空棺之处,就在津岛家不远处森林里。
他出生在津岛家,在津岛家长大,也在津岛家死去。
葬礼时候,太宰治并不愿意相信津岛温树就这样死去,葬礼是交给别人草草举办。更何况,在他心底似乎有种隐秘期望不断地成长——津岛温树可能没有死。
他还可以通过这草草葬礼来欺骗自己。
津岛温树那种人,生来便是出挑人,怎可能死得那默默无闻?
他不确定有没有这个必要。
在icu津岛温树已经做出选择,将让他是否活下去这个
太宰治随便挑选棵树,就这靠着它,慢慢地滑到草地上。
他手背搭在眼睛上,遮挡住过于刺目阳光。
其实他真有很多问题想问津岛温树,但津岛温树总是不愿意说,轻描淡写地揭过。太宰治有时候总觉得他们还有时间,他也有这个自信,即使是再糟糕局面都能反败为胜。
但他抬头好像就能看见ICU亮着急救那盏灯,伸手好像就能触碰到津岛温树呼吸面罩。
这切不约而同地告诉太宰治件事。
太宰治忽然起身。
他没有理会国木田独步声音,这次并不是刻意;他双腿经过禅院尚也身边,禅院尚也冲着他背影挑挑眉;他不小心撞上虎杖悠仁肩膀,这是太宰治平时根本不会做事。
他也听不见佣人挽留,自顾自地出大门,脚步越来越快,仿佛这间津岛宅里有什可怖东西。
很奇怪,太宰治想。
过去这多年,他从来都没有回来看眼津岛宅,但是他竟然还记得当年那条路——记得津岛温树墓地在何处。没人拦他,此刻他仿佛和四周所有人之间有着道透明屏障,永远没人能越过那道屏障去碰到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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