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去再说吧,看不到上面情况,在这里琢磨再多也没用。”
孙绍
周瑞时无语,只得回头冲孙绍宗苦笑道:“孙二爷,怕是只能劳烦几位,跟在下去那山上走遭。”
孙绍宗注意力却放在那‘倔驴’二字上,追问道:“这‘倔驴’二字,可有什来历?”
“其实也说不上什来历。”
只听那监工小厮道:“前些日子,芹四爷看廊上浮雕进度有些慢,就把几个木匠都扣下来,让他们暂时在工地上吃住,直到刻完浮雕为止——谁知那‘木人张’死活不肯答应,非闹腾着要回家,最后惹恼芹四爷,生生吃通鞭子,这才认怂。”
怪不得那女子会饥寒交迫而死,却原来……
那日孙绍宗在东厢贾赦花园中逛逛,便已然觉得奢靡非常——然而跟着荣国府大管家周瑞,进到这‘省亲别院’里,才发现自己终究是少见识。
那景致摆设更胜筹且不说,单单这面积,就比贾赦花园大十倍有余!
尤其居中两座假山,隔着潭清泉遥遥相望,目测至少也有四十几米高!
孙绍宗尚且看咋舌,几个衙役就更不用说,双双眼睛瞪溜圆,早把公事抛到九霄云外。
倒是那周瑞早就看惯这些精致,进院子,二话不说先喊过个充任监工贾府小厮,急吼吼地问道:“瞧见三房芹四爷没?”
孙绍宗默然半晌,这才冲那东边儿假山扬下巴,道:“走吧,上去拿人!”
于是行人兜兜转转绕到那东山脚下,正待拾级而上,就见山顶连滚带爬逃下来十几个人,既有青衣小帽贾府仆役,亦有拎着各式器械工匠。
周瑞拦住相熟家丁问,才知那‘木人张’适才登高望远,早瞧见下面来群衙役,他自知在劫难逃,干脆不做二不休,扑上去用雕刻刀劫持贾芹,又以贾芹性命要挟,将所有人赶下山。
这还真是怕什来什!
周瑞不觉便有些慌张起来,转头向孙绍宗征询道:“孙通判,您看这……”
那小厮忙往对面山顶指,道:“东府山上亭子正要重新‘立柱儿’,芹四爷八成正在上面盯着呢。”
周瑞顺着他指点张望几眼,大约是觉得离着太远,实在懒得过去寻那贾芹,于是又改口问道:“咱们请来木匠里,是不是有个叫‘木人张’?”
孙绍宗在旁见那小厮满面迷茫之色,忙又补句:“这木人张小时候脸上被烫伤过,因此生脸疤痕。”
那监工小厮这才恍然大悟,拍大腿叫道:“当是谁呢,原来是那头倔驴啊!”
随即,他再次伸手指远处假山,道:“那柱子上图案就是他雕,估计这会正在山上等着芹四爷验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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