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过郑栖比赛,技术绝对没得挑。
那天他跟阿朗要学员合同,还特意问过其他教练的情况,很少有人像郑栖这样,职业生涯骤然中断,退而求其次去当教练。
收入还行,但不利于职业赛车手长期发展,更何况郑栖才25岁,远没有到可以退居二线的年纪。
太可惜了。
这句话准确无误地击中郑栖,让他久久地说不出话来。
现在不比从前,只用活出自我就行,肩上载着责任,一不小心容易沉船。
郑栖没想好。
“骆教练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余旸鼓足勇气:“我觉得你应该重返赛场——”空气里一片寂静,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们现在什么也不缺,郑家的事妈妈早就帮忙解决,生活回归正常轨道,为什么不能考虑更多,余旸想了想才说:“你属于赛场,真的。”
己对余旸某种‘说不上来’的天然感觉,还有在庞大血缘之亲推动下,寄托了长辈对儿女余生幸福的期盼,让郑栖想到一个词,不是‘伴侣’,也不是‘情人’。
是‘配偶’,是‘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将永远爱你、珍惜你、忠实于你,直到永远’的那个人。
因为一生太过漫长,矛盾稀释成鸡毛蒜皮,有些陪伴更平滑到根本感觉不出来,就像余旸。
可是仔细想一想,能让郑栖继续做自己、不被打扰,或是强行干预人生轨迹,都是因为有余旸在。
只是余旸不说而已。
“怎么样?”余旸凑上前,语气充满鼓舞:“钱的事不用担心
见他这么执着,郑栖揉他的头发,说:“我退下来有段时间了,混赛车圈烧钱又烧时间。”
“烧钱怕什么!”余旸像是有备而来,“我看了赛事行程,九月还有秋季赛,离我们这里也不远,在珠海。”
他翻看手机相册,点开其中的一张照片,“而且我问过阿朗,基地合约里没说教练只让签一份合同,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不试一试?”妈妈当初倒腾房产,也冒了极大风险,财富和机会从来属于冒险者。
郑栖沉默了。
余旸继续说:“你待在基地太屈才了。”
如果不论原生家庭,郑栖对【婚姻】的真实认知全部来源于余旸。
尽管内心纠结过很多次,他还是觉得未来规划得跟余旸商量,比如签约车队这件事。
俩人散步的时候,郑栖有提起,余旸却问他:“郑栖,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就是那种……如果不做,会后悔一辈子的事——”其实他早就想问,之前郑栖朋友酒吧开业,有意拉他合伙,他态度谨慎。
郑栖说:“以前想做顶级车手,现在不这么想。”
生活增添更多维度,以结婚为分水岭,人生忽然开闸,洪流而下,选对上下游才能保证自己不被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