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他眼前不是裴昭珩,任是谁,恐怕都要被帝王这冰刀般目光,看双腿发软。
半晌,皇帝敛笑容,才淡淡道:“甚好,珩儿记得自己本分,既然如此,以后也要记得今日说过话。”
“你去吧。”
裴昭珩应是,这才转身
没有吗?
不,有。
裴昭珩心知肚明。
坐上那个位置,富有天下,富有江山,富有切切,甚至是……心中不属他人。
这刻,若不是在君父逼问下,他也从来没有这清楚过审视自己内心——
他谁也没骗过。
可是自己……却骗他。
诚然此事最开始便是阴差阳错,也非他所愿,可如今错已酿成,越是发现贺顾痴情,他心中便越冷三分。
最后,只剩片寒凉彻骨。
他这才发现,原来心底,其实直在隐晦、病态,期待子环是个滥情之人,这样裴昭珩这个人,还有三分可能,走进贺子环心里去。
子环说:人活世,也不过短短几十载,有什想要、在乎,与其放在别人手里,让別人掌握着,摇尾乞怜,最后搞不好还落场空,倒不如拼把,即便最后发现不成,也算无悔。
……
裴昭珩沉默着没说话。
他真对那个位置毫无点非分之想吗?
说没有,或许骗骗别人可以……但此刻,他却已经骗不自己。
他变得贪婪。
贪婪,龌龊。
……
但裴昭珩沉默片刻,只是低声道:“大哥是名正言顺东宫储君,儿臣敢有任何非分之想,都是大逆不道,儿臣岂敢。”
皇帝言不发看着他,神色沉下去,面色如霜,看着就叫人心惊。
……可如今他便是再自欺欺人,也知道定是不能。
……
皇帝见他忽然发起愣来,蹙蹙眉,喊声:“珩儿?”
裴昭珩怔,这才猛然回神,
皇帝道:“你为何不说话,朕在问你,你就点没有此想吗?”
尤其是在他这几日,发现自己误会贺顾以后——
子环言谈之间……若是真没有,他那份对长公主爱慕和痴情,是断断装也装不出来。
贺顾总是出府,先前他还是“长公主”时,未曾多想过,只当贺顾是少年心性,时失前程,于读书习武也没兴致,这是自然,毕竟再也派不上用场,是以总是当他是出去玩乐。
可那日汤池,听贺顾番“经营产业以求长公主能生衣食无忧”言论后,自然也多几分心,叫承微去查过,驸马近日出府都在做什,果然——这才知道贺顾整日都泡在京中那几家铺子里,而兰宵……也不过只是在替他打理家中产业罢。
子环……对他“瑜儿姐姐”……片痴情,从未有过点花言巧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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