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走出院门时,瞧见便是这幅情形。
天地空旷,北风呼啸,四野白茫茫无边无际,只有远处群山连绵起伏,而他驸马,口中正叼着支羽箭,看着某个方向,手中弯弓如满月,聚精会神,流畅娴熟开弓出箭。
十七岁贺顾,侧脸已经脱去七八分少年时独有圆钝感,婴儿肥渐渐消去,脸部线条愈发俊朗利落、剑眉飞鬓,而那双向来笑意朗朗眼睛,此刻带着几分杀意,瞄着猎物时,他目光与平素不同,显出几分少见淡漠和冷峻。
这副模样叫裴昭珩看得眼神停在他身上顿住——
短短几息功夫,贺顾连出三箭,箭未偏。
男子,有几分本事,他怀里护着个,单手执刀对敌,竟还能以敌四,掣肘这样大,他竟还能支撑,虽然看着已是勉强,但也殊为不易。
此处虽是京郊,不在城中,勉强也算天子脚下,竟然能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发生这等围追劫杀歹事,这些人究竟什来头,竟然这般大胆子,这狠心肠,连个女子也不放过?
也算这男女走大运,今儿叫他撞上,他从院子里寻到武器又恰好是张弓,这般情形,他正好能相助二。
只是眼下,也不晓得这伙人是什来路,贸然之下贺顾心觉不必先下杀手,但也不能瞧着这后面追着四个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劫掠,便还是取下挎着大弓。
这弓约莫是这户人家那汉子,上山打猎用,且多半还是转射狍子、大体型野兽所用,分量颇沉,贺顾却觉得正好顺手,真是巧上加巧,他拿出来也只有三支箭,要想助那被追杀对男女,便箭也不能偏。
惊马摔三个,那被追着男子压力大减,动作这才从方才迟滞难支,变得稍微流畅几分,但也仅仅是几分而已。
他明显察觉到这个方向有人助他,勒转马缰,便朝贺顾奔来,没几息功夫便近在裴、贺
贺顾抽支箭,另外两只没地方搁,索性叼在嘴里咬住,他屏气凝神,开弓搭箭上弦,眼里瞄准那追在最前、正挥刀横劈之人,胯下马儿前足——
然后娴熟拉满手中大弓,“咻”声射出第箭。
北风呼啸,贺顾射出这只看似朴实,没什花样,也不甚锋利羽箭,却以种匪夷所思力量和速度,穿透百余步距离,穿透寒冷、萧索、叫嚣着北风,既狠又准扎进马儿前足小腿。
那马吃痛,声惊鸣,立时前足折,朝前跌下去,马上人猝不及防,更是顺着那马儿跌下方向滚落下马背,狠狠摔下去,在雪地上翻十几滚。
贺顾却没露出丝得色,只是仍然屏气凝神,又从嘴里抽箭,朝追在后面第二匹马前足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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