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顿住脚步转过身。
贺顾神情有些晦暗不明,十八岁到来,意味着少年时期逝去,裴昭珩忽然发现,以前那个脸上仍存几分稚气贺子环,不知何时,脸部已然彻底褪去最后丝婴儿肥,面部线条也变得棱角分明,英朗锐利。
裴昭珩看着这张脸,脑海里却鬼使神差浮现起个画面——
那是个身披甲胄男人,在三九寒天堆厚厚积雪长街上,跨在马背上勒马回缰,朝他朗然笑模样。
“王爷还是多为自己操心,好自珍重吧。”
正愣神间,三殿下却忽然低下头,在他额上碰碰。
他唇,也和他这个人样,温暖又柔软。
“此去路上小心。”
贺顾知道,裴昭珩这是要走,朝会耽搁不得,但此去,贺顾又确实不知道,什时候能再和他相见——
上辈子贺顾向无牵无挂,除个小妹贺容要照顾,也算人吃饱全家不愁,此生却头回有这份羁绊,虽然只是不足为外人道情爱,却不知怎,叫他感觉心头有点沉甸甸。
裴昭珩道:“昨日子环回来前。”
贺顾瞬间明白,没忍住磨磨后槽牙,道:“所以殿下是早就打算……”
裴昭珩顿顿,道:“这倒不曾,原只想点到为止,但子环昨夜……”
他话还没说完,贺顾顿时回想起昨晚发生事,老脸瞬间红,生怕他继续往下说,赶忙火烧屁股样着急打断道:“好好,又没忘,这才日,殿下不必提醒……”
正此刻,房门外传来个熟悉女声。
然后他头
其实那种事,贺顾至今也没体会到几分妙处,诚然许是因为迄今他也不过和三殿下折腾两三回,这两三回实在还不够叫人适应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痛楚和欲念交织感觉,并且乐在其中,但更多原因,还是贺顾潜意识里仍然对此有些芥蒂,隐隐约约为自己身为男子,却要在另个男人面前承欢这种事羞耻和抗拒之心。
但这份芥蒂,终于也在昨晚,贺顾意识到他也许就要和裴昭珩分开长达数年之久以后,变得微不足道。
比起羞耻和痛楚,他倒更想记住,这个人体温,和他带给自己所有感知。
这些隐秘心思,在人前却统统难言,尽管对方便是叫他有这份心思正主。
裴昭珩临走前,贺顾拉住他,犹豫半天才憋出句:“你在京中,也万事小心。”
“王爷,到时辰。”
是兰疏声音,看样子大约是替承微来催人。
裴昭珩应声,兰疏听他已醒,这才离去。
贺顾听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下子反应过来,这情况,兰疏语气那样淡定,想必是已经知道他和三殿下昨晚干什——
……实在有点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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