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顿,又道:“……所以不能再拖,夜长梦多,恐会生变。”
岳怀珉呼吸顿时急促三分,半晌才压低声音道:“殿下……您可得想好……此番这去,便不能再回头。”
太子却忽然仰起头来,他眸底不知何时带点水光,方才直低敛眉目,是以分毫不见,此刻岳怀珉才发觉殿下竟然是哭过。
他有些吃惊,因为太子自小便是太子,被当作东宫储君,被当做无可替代、至关重
岳怀珉见太子上车,神色立马肃穆三分,连忙低声道:“殿下,如何?”
太子坐下身来,双手微微成拳放在膝头,他眼眸低垂,岳怀珉时看不见他神色,心中愈发焦虑,正要再问,却见太子忽然抬起眼看着他。
“先头说两句,孤本还以为……父皇没有生气,心也未曾走偏,然而后头才知……果然还是孤太天真。”
太子声音明明没有半点语气,听却叫人觉得带着些寒意。
岳怀珉顿顿,忽然变色道:“难不成,陛下他……”
些不争气儿子。”
以往皇帝无论提到朝政、储位这些事,王忠禄都是和稀泥打太极,从不掺和回答,以此避免表达自己态度叫帝王多心,这次却反常态替方才还惹得皇帝龙颜大怒太子说句好话,低声道:“太子殿下尚且年少,陛下何必因其弄得自己受气,伤身子呢?陛下好容易才舒坦日,又这样大动肝火,老奴看着也觉得揪心。”
皇帝道:“……朕不是为他生气,朕是替他悔,替他惜。”
王忠禄终于钓出皇帝这句话,尽管他其实早有猜测,且也十拿九稳,心中却还是大为震动,饶是他向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肩膀和背脊还是微微僵僵。
还好皇帝并未发觉。
太子冷哼声,道:“父皇还在把孤当作十几岁毛头小子,以为扯两句父子、兄弟情深,孤就会头脑发热,什都和他交代。”
岳怀珉闻言怔然片刻,继而瞳孔阵剧烈收缩,道:“殿下,皇上既然问,那您不说,岂非天颜震怒?”
太子淡淡道:“半真半假,虚虚实实,父皇要和孤打太极,孤便奉陪到底。”
岳怀珉道:“可陛下既然拿到明面上问,这……”
太子道:“孤都知道。”
无他,皇帝也正在出神。
他看着空荡荡庭中景致,眼神有些飘忽,嘴里喃喃声音极低,只有他自己个人能听见。
“既还想愚弄于朕……如此不孝……便不要怪朕不慈。”
然而此刻,刚刚离开皇宫太子,却不知道君父心中对他已然变主意——
离开揽政殿,裴昭元干脆不回东宫去,倒是径直离宫,车马已然在宫门前备好,钻进车厢里头,便见到神色有些紧张岳怀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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