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贺顾个粮饷兵马使,原只是个小头头,就算要往上升,也是有路数有规矩,哪个等级哪个身份,手底下管多少兵也都是有迹可循,可他如今这样直接调离昆穹山,自己带兵八百,基本已经是个杂号将军,也就是佘偏将这样身份才能有数量,且最重要点“非御诏不必回”,也就是说,以后昆穹山营地,他不再归周将军管,谁话也不必听,只需受命于君——
这得可就不是鸡毛,而是尚方宝剑。
起码他原来琢磨着准备点以后可为三殿下驱策人马,这打算眼下总算能实现。
也不知三殿下究竟和他爹说些什,竟然能说动疑心重重笑面虎老皇帝。
贺顾眼下已然没有什脑力和心情再去琢磨皇帝心思,想想也只把那日在山上见到异状,告诉裴昭珩,并没有再告诉任何旁人,裴昭珩听却不知道想到什,神色有些不对,却也只说他做得不错,这事确不该告诉任何人,叫他别再管这事。
贺顾愣住。
他本来以为三殿下多少要疑惑下,他刚才有气无力欲拒还迎推那两下是做什,却不想他竟似乎并不太介意。
倒是问他为何不告而别……
什不告而别?
这又是哪出?——
,也是汴京城年轻勋贵子弟里头分好力气和好身手——
问谁都会觉得,他若是真要推,岂会推不开?
这样软绵绵伸手在人家胸膛上弹棉花……
都欲拒还迎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然而只有贺顾自己心里知道,他是真使不上力气。
贺顾心中
三殿下果然言出必行。
那日他说会想办法,果然转头就想办法,封六百里加急急递回京,隔日便有驿官带着皇帝圣旨回来——
阳溪流民成患,北地山匪作乱,阳溪知县钱文翰抚恤不力,放纵以生民怨、起民变,朕闻之心甚忧,拟旨特命粮饷兵马使贺顾率兵八百,暂调昆穹山营地,协助恪亲王设场搭棚,赈济灾民,除慑山匪,非御诏不必回,钦哉。
贺顾得这道圣旨,立马傻。
虽然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昆穹山营地屁大点地方,又不像承河、洛陵两处大营样前后坐镇大越朝疆土南北,拥卫京畿,掌着生杀大权,闻修明、杨问秉二人尚且不敢托大,何况周将军,皇帝说他自然要听。
以前不信邪,最近发生事却接二连三,个比个邪性。
三殿下显然也从贺小侯爷这欲盖弥彰绵绵掌里领会几分暗示,把按住贺顾手,却只看着他没说话。
贺顾咽口唾沫,抬眼看着他,道:“你……你到底怎?”
裴昭珩沉默会,忽然没头没脑来句。
“你为何……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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