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思绪,便这样忽然被打断。
太子三步并作两步,行到内殿御榻前,低头看着皇父,他面无表情,肩头却在微微颤抖。
皇帝缓缓睁眼看着他,嗓子眼里顿顿才低声道:“……只要皇后平安,孟氏和她孩子……便也会平安。”
裴昭元道:“若是儿臣不答应呢?”
皇帝喉结在细纹横生脖颈皮肤下滚滚,没有回答。
“父皇凭她……便想胁制儿臣,不觉得太可笑吗?”
皇帝没有回答他问题,只是躺在御榻上,仍旧费力喘着气,缓缓道:“该说……咳咳……朕都说完……至于怎做……元儿自己拿主意吧……”
裴昭元脸色很难看,只不过是短短几息功夫,便已是青红交错,他嘴里无声低低咒骂句不知什,站起身来转头便出揽政殿内殿殿门,皇帝躺在御榻上,只远远听见声尽管隔老远、却也能听出摔门之人力道有多大巨响。
然后殿外便传来几声太子怒骂和申斥。
皇帝恍惚会,心知外头太子这是在盘问孟氏下落,这才暗自稍稍松口气。
偷偷把她送出京城。
裴昭元太懂得——
不管是他已然置身这个位置,还是他觊觎那些东西,都决定无论自己喜爱什东西、什人,都不能写在脸上叫人知晓,否则日后旦被人拿住,便是他命门。
就好像姨母之于父皇。
所以这多年来,孟氏在他心中虽然地位非凡,可在君父面前,他也从未多提过只言片语,表现出过分毫。
裴昭元冷笑声,忽然朝身后道:“来人!带上来!”
“孤最迟不会等过今日日落,父皇可要想清楚,究竟是孟氏命金贵,还是姨母和三弟命金
可心底却是越来越焦灼。
……已经整整第八日。
千算万算,这场赌局里,他本该每处都胜劵在握,可天下毕竟无尽算之事,七分谋事、三分谋人,若说唯有点不确定——
便是贺家那孩子……他究竟可堪此重托吗……
殿门吱呀声响,太子脚步声与以往不同,急促之中还隐隐带着丝怒意。
可是此刻,身陷囫囵,裴昭元却才猛然惊觉,原来,他竟从未骗过皇父眼睛。
皇父说没错……再珍视东西,旦上这张赌桌,便再也由不得自己。
裴昭元腮帮子颤颤,半晌才强逼着自己挤出个略带几分讽刺讥笑,道:“……赌?父皇以为,儿臣今日既敢做这些事,难不成还怕和父皇赌个女人吗?”
“个女人罢,便是她肚子里真有孩子,难不成儿臣还缺这个孩子吗?”
“她不过可有可无,父皇拿她和姨母、三弟比,儿臣究竟该说父皇老?还是该说父皇糊涂?”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