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都尉平素向脾气温和,虽然有时候唠叨些,但无论待谁都十分和气,大家伙几乎都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疾言厉色样子,时帅帐里片寂然无声,落针可闻。
宗凌嘴唇发青,脸色已白像张纸,征野却还不肯罢休,可帅帐里众将士见状,竟都默不作声,除宁浪,再没半个人拦他愿替宗凌解围,打个圆场。
“告诉你,姓宗,你可不要觉得捉回穆达是你什功绩,若不是将军愿去救你,别说擒获穆达,你自己性命也早已经丢!这五日清理追兵殿后也是柳参军和闻姑娘,和你没半点干系,这多人替你擦屁股,你知不知羞?”
“你违抗军令,合该重罚,与宁大哥不处置你
气少,急简直如同热锅上蚂蚁。
他问旁边垂首沉默不言宗凌道:“你那日真听到侯爷昏迷过去以后,又说话吗?”
宗凌也不知是焦心,还是好几天没怎喝过水,嘴唇干全起皮,沉默半晌才道:“……真,但将军只说北戎人有伏,要追上来,叫们快走,再没说别。”
他答话,征野便来气,只瞧着便恨不得给他两拳,但他跟着贺顾这许多年,终究心里还是不愿违逆贺顾意思,宗凌既然是贺顾救回来,他便也不会逞时意气擅自处置。
只是冷冷看着宗凌,鼻腔里冒出声低哼,转开目光。
宁浪在旁边瞧着气氛不对劲,连忙道:“好好,言兄弟也别生气,说到底当时分明和将军说好好,若是情势不利就不叫你们进来,也都怪!错估穆达和他那些狗腿子实力,叫将军进峡接应,这才……唉!回头自去领罚,要杀要剐,宁某人都受着,绝无二话就是!”
征野道:“宁大哥有什错?本来这几个北戎人也不是侯爷对手,咱们分明都已胜!若不是有人连个穆达都看不好,连累旁人为他送命,又连累将军受伤中毒,咱们分明……”
宗凌听得脸色发白,道:“……都尉不必说,是违抗军令,是……是对不住将军……有什罚,与宁大哥也样忍,要杀要剐,宗凌自会领受。”
征野怒道:“你好厚脸皮!宁大哥何错之有?若不是咱们念着同袍情谊,不忍心叫你丢命,宁大哥何须以性命相搏去救你?你又有什脸面和宁大哥相提并论?”
“杀你剐你,有个屁用!你能叫咱们将军醒过来吗?往日你不是看不起北地蛮子吗?怎今日倒是北地蛮子救你性命?宗副将好生厉害啊,怎不以敌百,自己带着穆达回来?反倒要带累旁人送性命,难不成你宗少爷命是命,邱伍长手下那两个兄弟命就不是命?莫不是宗少爷血里流便是金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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