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珩道:“如何罚你,国有国法,军有军规,朕不处置你,宁浪军报朕看过,是子环救你回来,既如此,等他醒来,自会处置你,只是你已不配在他身边为将,即刻削去你副将之职,该落到哪个营去……”
他转眸看看旁边柳见山,道:“见山,你去安排。”
等柳见山应是,霜打茄子般宗凌跟着他出营帐,裴昭珩才道:“你们都出去吧,朕在这看着子环。”
留下来诸人面面相觑——
皇帝要留下看着贺将军,这似乎很合情合理,又似乎很不合情合理。
再没有别情绪。
“末将……末将宗凌,叩见陛下。”
裴昭珩淡淡垂目看着跪在下面宗凌,道:“朕记得你,今年弓马大会,你也算大出风头。”
宗凌闻言,谦虚也不是,应更不是,只是锯嘴葫芦般跪在下面,没有吭声。
“朕也记得,当初你想选入京城玄朱卫,可子环见你,却说你性子浮躁些,贸然叫你立刻进入朕亲卫之中,怕你朝会错主意做错事,而且本朝武将有武将规矩,你家世代书香门第,恐怕不大清楚,若是弓马大会后初选就进玄朱卫,以后没有在外带兵为将经历,极少可得拔升,子环不愿明珠蒙尘,正好北地又战事已起,便特意来求朕,想带着你叫你随他起,到北地历练番。”
只是大家伙还是不约而同装聋作哑,闷不吭声退出营帐。
征野不知怎,见方才皇上那样子,莫名有种直觉——陛下好像是拿准他家侯爷定会平安无事样,否则他肯定不是方才那个模样。
虽然不知道为何皇帝就能确信那野道士给药丸有用,但征野心里就
宗凌闻言,微微愣。
他先前对贺顾有所怨怼,是听闻京中那些传闻,既对断袖这档子事极为嫌恶,又对贺顾竟这般没有操守,以此媚上博宠不齿;二便是当初他有心进入天子身边玄朱卫,却被贺顾截胡,失机会事耿耿于怀。
但皇帝方才说,本朝武将拔升规矩,宗凌却也确不知,他家世代书香,只擅科考,军旅之事统统窍不通,宗凌到承河后,平素又不怎与宁浪这些军士亲近,他心里憋着气,每日独来独往,只以为贺顾是嫉贤妒能,害怕自己有朝日越过他去,才不让他到皇上跟前做亲卫,强押着他到北地,憋着股气想要建功冒头回到京师,离开这鸟不拉屎承河,这些事情自然无从得知。
裴昭珩道:“子环看得确然不错,你这样心性,若是放到朕身边,难免坏事,只是却不想留你在子环身边,竟也是祸患,宗凌,你违抗军令,可否知罪?”
宗凌肩胛颤颤,跪在地上闷声道:“宗凌……宗凌知罪,甘愿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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