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时过境迁,知道那件事人也越来越少,到如今,就连赵秉直自己,都快忘。
不想如今却被皇帝在文武百官面前,揭老底。
此前数次赵秉直因上奏弹劾被罚,但他向不以为意,甚至有时还隐隐有些以此为荣,毕竟每次触怒君上或被罚俸、或被革职留家,最后也都还是毫发无损,官复原职。
可今日,皇帝虽并没有罚他俸,也没有革他职,赵秉直却觉得从未如此、如今日这般在众目睽睽或惊讶、或嗤笑、或同情目光中,如此窒息,如此哑口无言过。
见鲁岳和赵秉直两人都不吭声,裴昭珩也并没有再多说什,只是淡淡扫他们眼,便挪开目光。
—肃静——”
朝臣们这才安静下来,裴昭珩面无表情把目光落在那刚才出言御史台大夫身上,道:“你说不错,太祖之功绩,确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可赵大人难道忘,当初你以同进士之身,跻身御史台,乃是走你座师——光化六年汴京府同考官鲁岳鲁中丞后门,鲁中丞提拔你个三榜同进士破格升入御史台缘由,吏部可还有记录在册,是赏识你年未及弱冠之龄,却有学识在身、又秉性刚正……”
他说着说着顿住,抬眸皮笑肉不笑扯扯嘴角,道:“朕说可对?”
这下子白脸便不止个赵秉直,还连带着怕旁边更白三分鲁岳。
“虽说朕也有些费解,为何鲁中丞赏识你有才,赵大人当年却只考个三榜同进士出身,想是赵大人身上,还有其他朕不曾得见才华在身。”
正此刻,殿下却传来个有些低沉沙哑声音。
“臣有本要奏。”
贺顾听见这声音微微怔,扭头去看,说话不是别人,却竟然是前世与他斗许久,今生却未得几面之缘闻修明,闻伯爷。
裴昭珩道:“准奏。”
闻修明清清嗓子,才道:“两月余前,臣在承河与北戎人交战,时不慎,中戎犬暗
“只是赵大人当年以年少做这破格提拔敲门砖,如今倒不能见得朕依本朝之律法、本朝之纲纪,合乎情理封赏有功之将,朕倒有些不解……是何缘由,不如你今日便当着文武百官面,和朕解释解释,也莫说是朕为难于你,如何?”
赵秉直听到此处,已然是脑海片空白,又哪里还解释出来。
当初他承蒙座师恩惠,破格升入御史台事,本已然是差不多二十年前老黄历,实在没想到皇帝是如何得知——
这种事尽管不大光明,但在朝中向并不罕见,是以这些年来虽然也有人知道当初他赵秉直升入御史台时,有这桩旧事,但也都并不会拿来说嘴。
他在朝中反而以目不容尘、有本必奏,不惧上怒耿介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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