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罢,哈哈哈哈笑几声。
其实,就连贺顾自己也没想到,这多年过去,他瞧见贺南丰这副不可置信愤怒模样,竟然也并无半分怜悯,心中只有快意和冷眼旁观漠然。
尽管两世过去,他也实在无法忘却当初母亲病逝时,贺家正院里那样死样萧索和寂寥,无法忘却母亲握着他、干枯、逐渐松开、点点失去生命力手,无法忘却那时候沉睡在万姝儿温柔乡里,甚至直到发妻离开人世后足足个多时辰,等母亲尸体都点点冰凉,才衣冠不整出现在正院贺南丰。
即便依然重生世,他也仍然无法忘却前世诚弟那颗永远瞎眼睛,容儿那永远停滞在七岁音容笑貌。
甚至……连万姝儿当年在公堂之上,状若疯狂喊着“不信”样子,他都仍然记得清二楚。
意,他低头看看宝音,捂住小丫头耳朵,这才抬目看着贺南丰,勾勾唇角低声道:“爹没听明白吗?方才说,这孩子是生,是和男子交合行房——十月怀胎生。”
也不知过多久,贺南丰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他张着嘴,半晌都没有说出个字来。
贺顾若无其事笑笑,道:“喔,忘告诉您,这孩子生父是三殿下,他如今已继承大统,是朝新君。”
“爹不是直希望孩儿出人头地,光耀贺家门楣吗?孩儿不敢忘记爹期望,直挂在心上,这不,昨日皇上已晋咱们家爵,以后便没有长阳侯贺氏,而只有永国公贺家。”
贺老侯爷呆呆看着他,仿佛是第次认识这个儿子。
他爹这样人……说要原谅,谈何容易?
宝音在贺顾怀里,虽然耳朵被他爹捂住,什都听不见,也并不能看见头顶爹爹神情,可却能感觉到他因为大笑微微颤抖身体。
她觉得这样爹爹很奇怪,还有些吓人,只能乖乖缩在贺顾怀里,抱着他脖子,把头埋在爹爹肩窝里,乖乖动不动。
贺南丰颤声道:“你骗……男子如何可能生育……”
贺
“哦,还不止于此,除这丫头,肚子里可还怀着个皇上孩子呢?”
他看着贺南丰,皮笑肉不笑道:“等这孩子出生,倘若不出意外,孩儿搞不好就要做本朝高祖忠惠文皇后以后第二个男皇后,啧,届时爹可就是国丈,这门楣光耀可还够吗,爹是不是很高兴?”
贺南丰却好像终于回过神来,他浑身如同筛糠般颤抖半天,问道:“你说……你说都是真?”
贺顾道:“自然!怎会骗您?”
“而且您瞧瞧这孩子相貌,怎会觉得她像您呢?双双这样好相貌……这般干净眼睛,岂会是如爹这般心思肮脏之人,能留下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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