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师远洋之前，他就像是
只躲在阴暗角落里
怪物。
从缝隙里窥视着正常公子哥儿生活，若无其事地模仿他们纨绔不羁。
实际上，他心比任何人都要冷血。
左棠常说他打架时候不要命，那是因为他没把别人命当命，也没把自己命当命。
他从来没想过有天，自己会遇到个让他有
热度人。
屏幕里人砸咂嘴，在枕头上蹭两下。
顾重阳看许久，直到眼睛酸胀，也没有放下通讯器。
他拿起床边洗澡时摘下来银链，上面吊坠刻着个“宥”字。
那是他母亲留下。
今天短暂见面，却让他明白两个人生长环境差异有多大。
从屏幕里看起来，他脸颊被压鼓起来块，软糯糯说话样子让人心都化。
“他挺喜欢你。”他含含糊糊地说。
顾重阳也将通讯器贴近些，看着他：“麻烦转告他，
也喜欢他儿子。”
师远洋弯弯唇角。
那边似乎有人敲门，顾重阳应声。
重阳脸。
他显然是刚刚洗完澡，头发上沾着水珠，滴水顺着下巴流过喉结，消失不见。
师远洋眼睛都看直，这也太让人窒息。
顾重阳随手擦着头发，眼睛含笑：“准备睡？”
那边师远洋穿着短袖睡衣趴在床上，睡衣上还印着小熊脑袋，跟小孩子模样。
师远洋像是道光，从无数纷杂事端里，照在他常年不见天日心上。
可是那道光又是那
微弱、那纤细，
他从小就不能叫顾枭爸爸，也不能承认自己有个间谍妈妈。
顾枭唯给他阿宥留下遗物，不是为让他怀念母亲，而是为让他记住仇恨。
小时候和严荀打架，如果是他打赢，顾枭会当着严家人面给他巴掌。
但如果他输，当天晚上只能被绑在地下室。
师寒山不想让师远洋被欺负，而顾枭是不允许他输。
师远洋问：“你在家吗？”
“算是吧。”顾重阳轻描淡写地说，“自己住，刚才那是打扫卫生阿姨。”
师远洋感到眼皮越来越沉，随口道：“你个人住，应该很孤独吧，下次周末去找你玩。”
顾重阳说什他已经听不清，最后闭着眼睛还不忘道：“别挂……”
“不挂。”顾重阳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屏幕，看着他沉沉睡去。
“唔，现在还不是很困。”师远洋怕说自己困，他就要挂掉。
顾重阳靠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胡说，你眼睛都睁不动。阿姨好些吗？”
师远洋打个哈欠：“中气十足，吃嘛嘛香，刚才还下楼跳广场舞去。”
顾重阳说：“那就好，叔叔呢？”
师远洋调整下姿势，将脸贴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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