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岩笑笑,没答话,只道:“现下谁在里面伺候?”
德春道:“没人伺候,殿下不叫咱们进去。”
他话音刚落,寝殿里便传来闻楚声音:“谁在外面?是谢掌事回来吗,叫他进来,有话要问他。”
德喜德春闻言,对视眼,又看向青岩,朝殿门努努嘴,意思是叫他赶紧进去。
青岩点点头,德春却又拉住他,低声道:“殿下这两年,正是脾气不对付时候,掌事您就顺着他些吧,别再和他置气。”
做太多不该做事,恐怕有朝日清算之时,难落得个好下场,可是想想,其实倒也不必说。
短短四年,漱雪便搭上东宫,这其中若没有那两件惊心动魄、足以当成投名状功劳,以曾今四皇子——如今太子闻述平素贯不肯轻易干政谨慎和明哲保身,如何肯为他个小小内官,在父皇母后面前举荐,更何况漱雪还是养心殿里人?
难道太子就不担心,他举荐个父皇宫里贴身内侍,说得好听点是慧眼识人,看出漱雪有理事之能,可说难听点,那就是结交收买天子近臣,潜华帝若是真计较起来,他就不怕受君父斥责吗?
既然敢冒险举荐,可见漱雪已经使闻述相信,他若坐上内廷总管位置,能给闻述带去是比受责风险更大利益。
恐怕漱雪如今,早已卷入其中,不能自拔,又岂是青岩提醒两句,便能重新置身事外?
青岩失笑,拍拍他手背低声道:“个奴才,哪有和主子置气道理?放心吧。”
语罢便推开殿门,径自进去。
德春却只是盯着他消失在殿门里背影,低低叹口气,德喜问道:“怎你,叹什气?”
德春道:“没什,大约……大约是多
青岩想着想着,便这在夜色里漫长宫道上独自走回春晖殿,寝殿里还亮着灯,想是闻楚并没有歇下,候在殿门外德喜德春见他来,赶忙凑上前低声道:“掌事做什去,怎这样久才回来?”
他们是知道谢掌事人缘颇好,无论在养心殿、还是宫中各司局,都颇有些故交旧识,因此平日青岩偶尔离春晖殿不见人,也都并不惊讶,但今日却是掌事头次去这样久,自晌午足足到天昏才回来,还以为他也是和七殿下置起气,这才晚归。
青岩没有回答,只看眼亮着灯寝殿窗户,问道:“殿下没叫两位侍寝服侍?还没歇吗?”
德春忍不住道:“掌事平日里是最清楚殿下脾性,怎如今反倒糊涂,今日殿下气得哪样,哪里还有心思叫什侍寝?掌事也是,竟还说走就走。”
德喜也道:“是啊,掌事都不知道,你走殿下那个脸色……真是想想都叫两天吃不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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