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华帝听完,倒没发怒,只是脸色黑沉道:“在旁起哄闹事是什人,可去查?”
郑秉笔犹疑片刻,道:“……查,只知道也是读书人,但不知具体是什来头。”
潜华帝沉默会,忽然冷冷笑,道:“你查这案子大半个月,现在却跟朕说不知具体是谁,朕留你何用?”
“还是你收哪个主子好处,有心要替他们遮
审,闹出这大阵仗,但却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毕竟犯事是皇子、当朝亲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种话,听听也就罢,谁要是真信,那说明脑子多少有点问题。
最后判罚安王倒是赔那三个监生家中不少财帛,又对其妻女施以重恤,以示安抚,但对安王自己,只是罚庭杖八十——
这案子拖到最后判罚安王,足足过大半个月,又有宫里皇后脱簪事,因此民间非议已经平息许多,打八十庭杖,若是放在事发当日,也许不足以平民愤,然而拖这久以后,那些刺儿头监生私下里也已经被收买收买、打点打点,倒也没人再站出来说什不是。
八十庭杖,听着厉害,然而春凳上趴着可是个王爷,行刑衙吏心中门儿清,当然是不敢下重手。
最后那位郑秉笔回宫交差时,潜华帝对这结果也没多说什,瞧着应当是满意,只是问他道:“此事事起缘由究竟是什,安王为何命人无故殴打那三个监生?”
郑秉笔年已过五十,说话有些慢,但言语间却很有条理,道:“回皇上话,堂审时因顾虑着天家声誉,奴婢与几位大人都并未细究此案起因,后来奴婢私底下使人去查,据当时在场之人说,是几个监生在街上谈论起万岁晋封修平侯事,有人说国舅爷也是道在罕沙草原立下军功,皇上为何却不晋封他?定是靖安侯有不是之处。”
“又有人说齐家是外戚,圣上器重太子、珍爱皇后娘娘,国舅爷这才得以领兵,其实并无真才实学,在罕沙草原立下汗马功劳也是七王爷和修平侯,国舅爷并无实功,万岁不晋封他,是情理之中。”
“当时安王殿下经过,恰好听见这话,便与那几命监生起些口角,说……说……”
潜华帝沉脸,道:“他说什?”
郑秉笔抬袖擦擦额上汗,这才道:“安王殿下说他们胡说八道,气不过他们当街妄议朝政,又说他们污蔑国舅爷,要拉那几个监生去衙门见官,几个监生不依,安王殿下又是便装出行,他们不认得,与殿下起口角,后来边上有人认出殿下身份,在旁起哄,说安王殿下是嫉恨弟弟立下军功,才会如此不忿,然后两边不知怎就动手,有人推殿下跤,侍从们为着护主,也动起手来,最后便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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