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顿,又道:“削藩事,干系甚大,皇帝不能不慎重,当年先帝在时,就是否削藩……便争议不休,先帝也和哀家提起过,先帝意思,是藩王当中虽确有不安分、狼子野心,这种……是该当以雷霆手段剪除,但也有些忠心耿耿,几代人从开国以来,便替朝廷镇守边域,未起异心,若没他们,譬如云南那样天高皇帝远地方,朝廷再重新建立督府衙门,自行管理,未必就比段家清楚当地民情,再说那边苗人多,倘若管理不当,反而要出乱子,此事皇帝万万不能够刀切,否则虚耗兵力不说,也寒人心啊。”
潜华帝点头道:“母后教训是,儿臣都知道,定慎之又慎。”
最后母子俩齐用午膳,王太后临走之际,在宫道上屏退随行奴婢,叫
今日来这儿,也是几个命妇入宫给哀家请安,哀家听周老夫人提起,如今年下事忙,老大人日有八九个时辰在文安阁里当差,还忙不完,唉,毕竟也是上年纪人,腿脚不便,身上小毛病又多,这个哀家知道,所以就吩咐厨房做些暖胃汤羹,来瞧瞧大臣们。”
周老大人起身要跪下谢恩,道:“老臣身子仍然健朗,并无不妥,拙荆终日无事,总是瞎操心,让太后娘娘挂怀,实在是老臣不是。”
王太后道:“快免。”没让周老大人真跪下。
才道:“为人妻心疼夫君,有何过错?哀家如今便是想心疼心疼先帝,可惜却也已经天人两隔,哀家如今看着你们老夫妻俩和睦恩爱,心里很高兴,俗话说,家和万事才兴,皇帝,你说是吗?”
潜华帝见她忽然转过头来问自己,虽然也听出太后这话是在有意无意敲打他,但无论心里乐不乐意,当着几个老阁臣,他也只能强笑道:“母后说是。”
王太后又叹道:“哀家知道,今年不是个好年头,宜王病,安王那糊涂孩子也犯大错,不处置他,皇帝没法和天下读书人交代,会被百姓、群臣戳脊梁骨,可处置他,你和皇后心里又不好受。”
“皇帝想歇歇,这也是情理之中,只是近年关,现下事最忙,偏又耽搁不得,司礼监虽帮着办大半,但也还余几个折子,哀家方才都看,皇帝若是还想再休息些时日,哀家就先替你拿主意,你看可好?”
潜华帝面上笑容有些勉强,道:“儿子不孝,让母后替儿子费心,只是母后身子本就没大好,儿子实在不敢劳动母后千金之体,会子午膳过后,还是儿子自己处理吧。”
王太后闻言,倒也没说什,只是点点头,道:“好,既然皇帝没事,朝政大事,自然该是皇帝自己处理,哀家也就放心。”
“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如今太子不小,也可以帮着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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