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怔,见少年双目通红,眼泪吧嗒吧嗒跟不要钱似往下掉。
他伸手想去擦,想起来自己手太
程大夫走后,他要以儿子身份接待前来吊唁人,还要适应很多繁琐礼仪,都没能好好大哭场。如今总算是放松些,心中便觉哽得发酸,很想找机会痛痛快快哭回。
他甚至忍不住有些埋怨裴野,为什过这久,还跟他置气呢?
他都已经决定暂时不去边城,今日就是想见他二哥面,为什就是见不着。
池敬遥深吸口气,努力稳住自己情绪,憋得眼眶通红。
“喂,池大夫……”
池敬遥在他墓前陪他说会儿话,起身时候想起来今日是腊月十六,依着杨城此前说法,裴野应该已经来兵卡。
他去换身衣服,又披斗篷,徒步朝着三里地外兵卡行去。
雪天路不大好走,池敬遥走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兵卡。
守门士兵恰好认识池敬遥,见他穿着斗篷戴着顶帽子,看着圆乎乎很是可爱,便忍不住想逗他下。于是池敬遥说明来意之后,那人故作为难地道:“裴野跟着杨将军执行公务呢,没来兵卡啊。”
池敬遥闻言怔,当即有些失望。
此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
程大夫葬礼办得很简单,依着他自己意思,并没有铺张。
不过他所有弟子都来送他最后程,还有许多他曾经治愈病人,得知消息后也纷纷来吊唁。
他生没有子嗣,池敬遥和丁小婉以儿女之礼为他戴孝。
出殡那日,池敬遥看着那些来送葬人,恍惚间好像明白点什。
背后那士兵似乎想叫住他,但池敬遥情绪太激动,没听到。
直到他背后响起阵急促地脚步声,随后被人拉住手腕。
池敬遥扭头看去,便见裴野微微拧眉看着他,身上连大氅都没穿,显然是匆忙出来。
“他们逗你呢,昨日就来,想着今天安顿好再去庄子里看你……”
“二哥……”池敬遥见到他,好不容易稳住情绪,再次乱套,这回彻底控制不住。
他出发前怎就没想到裴野可能根本就没来呢?
“要不要进去暖和暖和?”士兵问道。
“不打搅。”池敬遥朝那人行个礼,转身便走。
那刻,不知道为什,池敬遥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委屈,就是来找裴野扑个空之后,便忍不住有些鼻酸。
他从前从未仔细想过,个大夫兢兢业业,这生能留下什呢?
但那刻,看着那些人,他突然间就懂。
他师父,在生命终点,又为他上最后堂课:
想让他学会身为个医者归属感和信念。
程大夫头七过之后,又下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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