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见过金子。”
涂老幺一声驴叫似的畅笑,将宋十九唬了一跳,捏了捏李十一的手腕子,抬头正好望见昏暗的灯光下她微微翘起的嘴角。
宋十九抿嘴莞尔,又问涂老幺:“那你怎样花?”
涂老幺转身回来对着她
宋十九反而有些退缩,揣着脱兔的心跳将手指往后撤了撤,李十一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她,手不自觉地捏了捏她的指腹。
心跳声十分不听话,从耳朵眼儿里冲出来,仿佛要在空旷的洞穴里蹦上一蹦,宋十九左手捂住耳朵,想了想又捏住发烧的耳垂,而后将被李十一握住的手挣出来,逃避般抓住她的手腕。
好些了。她咬唇低着头,呼出一口气。
前头开路的涂老幺自然无法发觉宋十九的百转千回,只自顾自地说着话:“十一姐,你说,若拿了金子,要做什么?”
“不晓得。”李十一的嗓音十分动听。手腕被宋十九握着,在她无波无澜的语调里,埋藏着肌肤下静脉鲜活的跳动。
些奇怪,以往常她的做派,若路难行,必定吵着闹着要牵手了,如今却呼着小气挨边走,也不央她一句。
思及此处,李十一又抿了抿嘴角,想来相处不足一月,这个“往常”,却也是她十岁的时候了。
她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怅然。在她自己一个人时,她是十分不在意“时间”这个玩意儿,春夏秋冬,也不过是添衣减衣罢了,偏偏宋十九以一种奇异又夸张的方式,似人形怀表一样杵在她跟前,让她无所遁形地审视时间的意义。
从搂着她脖子的白胖婴儿到如今贴边潜行的娉婷少女,她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了一种人事变迁、光阴流逝带来的失去感,这种失去感历经压缩,任再迟钝的人也无法忽视。
她停下来,将手递过去,柔嫩的手心往上,修长的四指略略弯曲,是一
这种感觉奇妙极了,仿佛捏住了她清冷淡漠的外表下,不为人知的某处跳动的关联。
涂老幺又问阿音:“音大奶奶?”
阿音端着手:“金门成衣局的衣裳,姑奶奶全包了。”
涂老幺揶揄她一眼,转脸向十九:“你呢?奶十九?”
宋十九一愣,望了望李十一,随即低了头,不好意思道:“不瞒你说。”
个完整的邀请。
涂老幺停下来,手中的灯影一摇,阿音亦愣愣地将眼神放在了李十一的手上,李十一看着宋十九,宋十九抿嘴盯着她的指尖。
好在宋十九的怔忡同众人的停顿都是一瞬,她未多思索什么,便眉眼弯弯地将手递了过去,握住李十一冰凉而干燥的手,捏了捏,肌肤细腻骨节分明,分明只有几日未牵,却暌违得似久别重逢。
触感仍同幼时一样,只是她的手大了许多,李十一不能再松松地任由她抓着,而是反手握住她柔软的四指。
以成年人的方式。